這一次,賈母沒有想象之中的暴怒,反而沉著臉安靜的坐了下來。

一旁,賈赦聽著外面愈演愈烈的局面,擔憂道:“母親,您倒是拿個主意啊,環哥兒不過來,難不成我們就一直貓著不成?

若是外面那些刁民衝了進來,咱們家百年的榮耀可就毀了啊。”

賈母聞言,眉頭緊皺,她當然知道該怎麼解決,數十年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難不成還解決不了這事兒不成?

只不過,在她心裡,還存著僥倖,畢竟秦鐘不是寶玉殺的,秦邦業雖然死了,但也不是賈家直接殺的。

把賈寶玉扔出去,確實能夠解決問題,可是,他這條命恐怕就會因此沒了。

想了想,賈母沉聲道:“讓人先去報官,讓官服派人先將府外鬧事的人驅散了。

另外,把襲人那個賤人一起送去官服,就說賈家出了這樣的醜事兒,確實不應該,願意賠償。”

這話她說得有些心虧,秦家男丁全部死絕了,補償?簡直就是笑話。

而賈赦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不管怎麼說,先把府外那群刁民驅散了才是最安全的。

至於秦家,和賈寶玉的死活,與他可沒有多少關係。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兒,賈赦立刻轉身出去,並且把貓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賈璉給帶走了。

“老爺,我就這樣走了,不怕老祖宗...”賈璉有些擔心道。

雖然他很想離開,回去照顧鳳姐,可是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了。

“沒出息的東西,這事兒是你能夠摻和的?

你是自認比環哥兒能力強,還是比他聰明,他都知道躲著不來榮國府,你怎麼還想著往前湊?

趕緊滾回去照顧你媳婦和我孫子,若是讓她們驚著了,小心你的皮!”賈赦低聲喝罵道。

賈璉一聽,立刻點頭,隨後快速跟著賈赦一起離開了賈母處。

屋內。

賈政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尤其是對於秦鍾和秦邦業的死,他忍不住問道:“母親,那寶玉這個小畜生呢?若非他,秦家又怎會如此?”

“哼,你也是個糊塗的,寶玉可是你的兒子啊,再說了,秦家的哥兒雖然死在府裡,可終究不是寶玉下的手。

我如今最擔心的,卻是另外三件事兒。”賈母冷哼一聲,很是不滿地說道。

“母親所說何事兒?”賈政不解。

“第一,秦家哥兒和寶玉之間的事兒,一旦洩露出去,寶玉這輩子名聲就壞了。

第二,秦家秦邦業一死,就掀起了如此波瀾,恐怕後面有推手。

而且,朝堂之中,爾虞我詐本就是常態,若是我估計不錯,恐怕這個時候,大明宮上書房,皇上的案桌上,已經堆滿了彈劾咱們家的摺子。

第三,剛剛我也只是試探一下環哥兒那孩子,可結果你也看到了。

以那孩子的聰慧,在沒有萬全之策下,他是不敢公然和我翻臉的。

怕就怕這孩子心生怨恨,再弄出什麼么蛾子來,那咱們家就真的可能一蹶不振了啊。”賈母嘆息道。

一連三條,在她看來,一條比一條致命。

一旁,賈政輕輕搖頭,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語氣道:“母親,環哥兒應該不會落井下石吧?”

賈母冷笑一聲,隨後嘆息:“看來你對自己這個兒子,還真是一點都不瞭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