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著臉就是不走,迎春和惜春也隨他去,只是並不主動和他說些什麼,偶爾大臉寶插一兩句嘴,二人這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

賈母將眾人的一言一行盡收眼底,心裡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她雖然疼愛大臉寶,但因為有了賈環的存在,有了對比,所以也知道大臉寶再這樣下去,恐怕還真的就是個沒出息和擔當的,索性自己懶得說。

這時,院子裡幾個小丫鬟大聲說道:“老太太,二太太來了。”

話音落下,惜春一下子起身,準備前去迎接王夫人,迎春則是一下子不說話了,反倒是惜春這丫頭沒心沒肺繼續說著笑,彷彿沒有聽到一樣。

片刻後,兩個小丫鬟將棉簾和珠簾掀開,王夫人緩緩走了進來。

快速打量了屋子裡的眾人後,走到賈母面前行禮道:“給老太太請安。”

一見王夫人這樣子,賈母心裡就有些不得勁,她雖然好久都沒管事情了,可府裡的情況她大致都是知道的。

“起來吧,這麼冷的天,你不在屋子裡待著,小心著了涼。”賈母淡淡笑道。

“見過二太太(太太)。”

眾姐妹和大臉寶一起行禮道。

王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幾句關心話,立刻說道:“探丫頭,我要和老太太說點事兒,你們幾個小的在這裡,也容易玩得不愉快,不如一起去你那兒玩吧。”

眾人巴不得,哪怕是大臉寶,對王夫人在這裡也是感到十分拘束,還不如去其他地方玩耍自由些。

而王夫人開了口,探春自然是欣然同意,於是大家一齊給賈母行禮後,便離開了。

待眾人離開後,王夫人見賈母神色不虞,所以訕訕地笑著說:“老太太,今兒這天氣愈發冷了,我讓小廚房給您燉了一鍋燕窩,聽周瑞家的說是南邊來的血燕,十分難得。”

所為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這個道理賈母還是懂的,再說了,依著她這個兒媳婦平日的做法,必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

如今特意找來了燕窩,想來是有事求自己。

賈母神色淡然的點點頭,說道:“你有心了,既然是難得的東西,就留給寶玉或者政哥兒便是了,我這老婆子一個,都是個快要入土的人,哪裡受用得了這些?”

一聽這話,王夫人差點將手中的燕窩氣得扔在地方,她看出來了,這老婆子幾乎看出她的來意,可就是不接她的話茬,存心想看她笑話。

深呼吸一口氣,王夫人快速壓下自己心裡的怒火,於是輕輕將燕窩放在桌子上,笑著說道:“老太太說的哪裡話,這樣的好東西合該您老人家受用才是。

二老爺那裡我已經備下了,寶玉那裡也是留了一些。”

聞言,賈母笑了笑,彷彿沒看見王夫人神色變化一樣,只是讓鴛鴦拿來一個碗,盛裝半碗,仔細品嚐起來。

看著賈母這不緊不慢的動作,且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王夫人心下暗暗著急,本就是迫在眉睫的事兒,她如何還能夠和賈母繼續幹耗著?

於是硬著頭皮說道:“老太太,近來聽下人們說,府裡內務管得有些松亂,已經出了好幾次岔子。

所幸沒有什麼大的問題發生,我想著這應該是鳳姐兒有了身子的緣故,精力也不像以前一樣充沛了,所以也算是情有可原,就給壓下去了。

但是,老太太,鳳姐兒如今身子重,很多事情都沒精力照管著,她是個要強的性子,萬一累著了,有個三長兩短的,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