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不早,小王叔儘快和蘇姐姐回去吧,我也先走咯。”江星若說完,便提著裙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江雋無奈一笑:“這小傢伙,別看她身體不好,可性子卻比誰都活潑……”

他看了一眼清麗如畫的蘇繁煙,輕咳了幾聲:“繁煙,你莫放在心上。”

“怎麼會,小郡主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蘇繁煙擺了擺手,“小郡主伶俐可愛,又極為善良,我心中甚為喜歡。若是我有這樣一個妹妹,該是多好。”

江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生生嚥了回去,目光有些閃爍:“嗯……我們回府吧。”

蘇繁煙笑著應了,提裙跟在了江雋身後,模樣嬌憨乖覺,看得江雋心頭微微一動。

這姑娘,真像只小兔子一樣。

越國公府。

越國公夫人景氏也是出生武將世家的將門虎女,故而性子十分堅毅要強,不然也不會隨著越國公一起鎮守邊疆多年。

她不過回去稍稍歇息了一會,便恢復了幾分體力,也能開口說話了:“我這心口鈍痛的毛病,常年傍身了,沒想到一直忽視的下場,竟造成今日差點一命嗚呼。”

“幸而有福安小郡主及時出手相救,不然我可就要丟了唐家和景家兩家的臉面了。”

越國公無奈,從唐凝舫的手中接過一杯溫水遞給她:“都這時候,你還擔心什麼臉面不臉面。”

“是啊母親,今日著實驚險,”唐凝舫皺著眉,“兒子差點以為你是被人下毒了。”

景氏看著唐凝舫就有些不順眼,她怒瞪:“你這個混賬,今日宴會居然給老孃遲到?!你老實交代,到底去哪了,反正我不信你是迷了路!”

景氏並不知唐凝舫背後的身份,近來聽了一耳朵關於唐凝舫在外所做的“好事”,她早就氣怒不已。

“母親,你先別動氣,”唐凝舫連忙舉手,“就算我說的話不可信,您總不能不信福安郡主的話。”

唐凝舫倒是沒想到,他一世瀟灑不羈,這時候卻只能搬出小傢伙來當擋箭牌。

果然,景氏聽到江星若的名字,收回了幾分怒氣。

她左右環顧一番,揮退了下人,看得一旁的越國公和唐凝舫一臉莫名。

這是要做什麼?

“母,母親?”唐凝舫俊朗的面上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有些事情,您不能看表面就定罪,是吧?而且,您老注意身體是最重要的。”

這些年景氏遠在邊疆,回來第一天就拽著唐凝舫,手中持著拇指粗的鞭子要捆了他,勢必要為唐凝舫這些年的荒唐行為付出代價。

最後還是唐老夫人出面,救了被捆在柴房的唐凝舫。

此時此刻,唐凝舫便以為景氏又要出手教訓他了。

唐凝舫內心又將隆德帝暗暗數落了一遍,若不是這個奸詐的老傢伙常往他頭上扣黑鍋,他也不至於過得如此悽慘。

誰知道,景氏雖然仍一臉恨鐵不成鋼,卻看起來並未氣怒。

她沉聲道:“我今日這條命,是福安郡主救的,我對她一見如故,甚是喜愛,只恨不得她是自家子侄才好!若能得她為女兒,我立馬將你丟出唐家的大門!”

“……所以?”唐凝舫挑眉,“母親,福安郡主身份尊貴,乃皇親國戚,恐怕也不能給您做義女。”

景氏輕哼一聲,身子往後靠了靠:“這得看你了,凝舫。”

唐凝舫“哈”了一聲,滿臉問號:“我總不能替您將福安郡主抓來吧?到時候抄家了,這算是誰的責任?”

一旁的越國公立馬呼了一下唐凝舫的後腦勺:“逆子,怎麼說話呢。”

越國公向兒子擠眉弄眼了一番,唐凝舫捂著後腦勺,妥協地嘆了一口氣:“母親您說,兒子定然全力以赴。”

景氏這才舒展了眉眼,可她接下來的話,卻叫屋內的父子二人目露駭然,瞠目結舌。

“也不用你去綁人,你想辦法讓福安郡主成為我的兒媳,這也算半個女兒了。”

唐凝舫瞪著眼睛,半晌都沒說出話來:“……不是,母親,您?”

“怎麼,”景氏涼涼的眼神瞥了過來,“我告訴你唐凝舫,你在外頭廝混的那些女子,別想進我唐家的門!你既然不成器,我便得給你取個厲害的世子妃回來。”

在景氏眼裡,就算兒子僥倖能娶到福安,那也是幾輩子燒高香修來的福氣。

“那個,夫人……”一直沉默的越國公小聲開口,“先不說福安郡主是如何的金枝玉葉,就說她看起來那般柔弱,也不像是厲害的,這要是娶回來也是被凝舫欺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