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一定要碾成粉末那種啊。”

她說完又掀開布簾進去了,在布簾被掀開的那一剎,我看到了一隻慘白無比的腳。

比我當時受了陰氣侵襲的時候還要慘白的多。

我尋思著這個人是不是受到了邪祟侵擾,但是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我卻發現房間裡面很乾淨,收斂了心思,我將中藥材搗碎以後說道:“需要我給你送進來嗎?”

“不用。”白霜連忙回絕了,然後掀開布簾又腳步匆匆地走了出來。

她拿出一把小刀,看了我一眼,輕輕咬住了嘴唇。

“不會還需要人血吧?”

“她的病只能用人血入藥引,我怕疼下不去手,你有經驗,你來吧。”說完她就將刀柄朝向我塞進我手裡。

我愣了一下,雖說我在危急時刻會咬破手指畫血符,但是那也是對自己才下狠手,現在讓我劃別人一刀,我真的下不去手。

見我有些猶豫,白霜眼神堅定地再次說道:“只要你的動作快準狠,我就感覺不到疼。”說完就咬著牙別過了頭,

比起她,現在更煎熬的恐怕是我,我對著她的手指,拿著刀子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顫抖。

“白曉二你……”

見我遲遲不肯下刀,白霜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來,剛好看見我在她手指上劃了一刀,立馬有血珠冒了出來。

一個害怕疼的人此刻眼睜睜看著自己捱了一下,我想她現在的內心肯定是有點崩潰的。

但是白霜比我想象的要冷靜的多,連忙說道:“快快快,藥臼子拿過來。”

幾滴血珠順著她的手指慢慢地滑了下去,浸溼了中藥材的碎末,她不知道從哪拿來一個創可貼快速給自己貼好,然後拿出一個小碗,用勺子將浸染了鮮血的粉末撥弄到一個小碗裡又端了進去。

“垚垚,把這藥喝了。”

我聽見她溫柔地呼喚著這個人的名字,將她扶起來在她後背墊了一個靠枕,將碗遞給她。

看著那人直挺挺地坐著,手臂像機械一樣一擺一動地吃藥,我覺得好生奇怪,好像白霜伺候的不是個活人,而是一臺機器。

白霜又開了門走出臥室,過了一會兒端過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灰不溜秋的水,將水倒入藥臼子裡把裡面殘存的血和藥渣摻和進去,又將水倒回到了碗裡放在窗臺晾著,那人喝完藥自己直挺挺地又躺下去了。

白霜舒了口氣,有些虛脫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我一臉的不解,這才笑笑跟我解釋道:“往這邊趕的時候太急了,差點把最關鍵的一步鮮血入藥引給忘了,還好有你。”

我走到她眼前壓低聲音問道:“你朋友怎麼了?我在外面看見她的影子覺得怪異。”

“她啊。”

白霜悲慼戚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往外走,“我們出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