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得尊您一聲道長了,難怪你老往這出了事的城南跑。”

司機說完沒一會兒,神色立馬變了,聲音也抖起來,“道長,你是不是去城南抓鬼的?”

我笑了一聲:“是。”

“那、那我這肉眼凡胎的人,我這……”

“師傅您放心,還是像上次一樣把我送到城鎮前那條路就行。”

我當然知道他在忌憚什麼,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互換身份,我一個普通人當然也會對鬼魂避之不及。

已經入秋了,今天的天氣不怎麼好,就算到了晚上,抬頭也能看到天空昏昏沉沉的,這讓氣氛變得更加沉悶起來。

東南方堆了一層暗灰色的卷積雲,有雷光隱隱從那裡面閃現。

我趕到城南小鎮的門口時還差五分鐘到九點鐘,黃色的警戒線阻斷了城鎮的入口,一個帶著棒球帽身穿緊身運動衣的女人正靠在一棵魁梧的樹幹上。

這應該就是王澤認識的那個警察吧?

我抬腳往她那邊走,察覺到動靜,那女人立馬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右手摸在自己的腰側,那是下意識地摸槍動作。

我連忙說道:“小姐姐,我是王澤的朋友。”

“是你啊。”

女人鬆懈下來,手也從腰部挪開了。

“這裡面巡邏的人我已經跟他們打好招呼了,還有,這是裡面設的幾個監控地點,你看一眼記住這些位置”

她將一張圖紙拿出來塞進我手裡,忍不住又看了我一眼。

我不太理解地問:“是因為我看起來像個死人麼?”

“啊不不。”她連忙搖搖頭,“雖說你的確比常人白了些,但是長得還挺帥的,像電視劇裡的殭屍王爺。”

得,這不還是像個死人嗎?

雖說按照玉衡子的法子吃了新出土的大蒜,但我現在僅僅是能夠正常行動和不會頭痛而已,我的面板沒有恢復回去,還是一如既往地慘白。

剛才這警察姐姐要掏槍,不會以為是什麼東西詐屍了才朝她走過來的吧?

我掃了一眼圖紙就將它搓成了紙團塞進口袋裡,掀開警戒線走了進去。

那個警察沒有跟過來,可能王澤提前跟她打招呼說過我是來除鬼的,她應該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所以乖乖等在了線外。

我一邊走一邊念著開天眼的口訣,這種感覺就像是夜間出行開外掛一樣,原本黑暗的城鎮瞬間提亮了幾度,一些細微的聲音此時也放大了好幾倍。

“呼,呼……”

我似乎聽到草叢裡有輕微的呼嚕聲,連忙放緩腳步,一點一點摸了過去。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特意手裡掐了一張符籙,也算是給自己壯壯膽。

輕輕撥開草叢,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映入我的眼簾。

那個小傢伙淡灰色的身體,半透明的腦袋,身上佈滿了肉眼可見的細細的血管,像是剛剛成形的嬰兒,這一看就是鬼嬰無疑。

不知又是哪個只想快樂不想負責任的女人選擇了流產拋棄它。

我收起符籙,小心地探出手將鬼嬰捧在了掌心裡。

在這裡要提一句,不是所有在世間遊蕩的鬼都是惡鬼,有些鬼是善良不害人的,像這種小鬼嬰,只要沒有經受過惡鬼的教唆,它完全不會害人。

“小傢伙,你先在這葫蘆裡待一會,我辦完事就來超度你。”

我將葫蘆掏出來對準鬼嬰的腦袋,它立馬變成了一縷青煙被吸進了葫蘆裡。

我收起葫蘆繼續往前走,這個城鎮的地形並不複雜,從我此時所處的路口看,往左前方那條路直通當年築起來的鐵籬笆,右前方那條路通往的則是比較繁華的城鎮中心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