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發試射的炮彈竟然讓卡斯蒂利亞軍隊計程車氣高漲,在軍鼓聲中邁著鵝步快速向前走去。桅杆上的瞭望手彙報了炮彈的落點,王景弘點點頭道:“射擊諸元不變,六發急速射!”

一艘戰艦一側的火炮有二十四門,算上船頭與船尾前裝直射炮,那就是二十六門火炮,九艘船同時射擊,二百多發炮彈齊齊的飛向天空,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入敵軍的陣型中,在密集的陣型中趟出一條條的血路。

跳彈造成的二次傷害,更是讓士兵心理崩潰,現在的西方軍隊普遍都穿著板甲,板甲對於遠射武器的防禦力度要好於鱗甲等中式鎧甲,缺點是穿上之後會降低人的靈活度。

這也是西方軍隊更強調步調一致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們的軍隊一旦發生混亂更難調整陣型。

不過能夠防禦火槍遠距離射擊的板甲卻防不住炮彈的打擊,連續幾輪射擊過後,卡斯蒂利亞軍隊撐不住了。

海軍火炮本來就比陸軍火炮威力更大,而且陸軍也很難一次性集中這麼多的火炮密集射擊。如此密度的射擊,對於密集陣型的殺傷,簡直就是恐怖,更讓人絕望的是被炮彈擊中之後的殘肢斷臂帶給人視覺上的恐懼。

在三輪炮擊之後,終於有士兵忍受不住恐懼,轉身開始逃跑,結果卻被督戰的軍官用指揮重劍殺死,軍官的行為一下子點燃了士兵的憤怒,紛紛叫嚷著為什麼要殺死他?

軍官臉色蒼白,辯解道:“這個士兵想要做逃兵,我做為軍官是為了執行戰場紀律。”

“我們都要逃跑,難道不跑,就在這裡等著被敵人鐵彈砸死嗎?你把我們也殺死吧,反正死在炮彈下也是死,死在軍官的劍下也是死!”

軍官哪裡還敢再說什麼,若是他再堅持軍法,很可能會被士兵的憤怒淹沒。好在西方嚴格的等級制度,讓士兵對出身貴族的軍官有天生的敬畏感。

第一次進攻就這樣被大明的三輪火炮打退,這就是預設戰場的好處,敵人每前進一步,都在己方的預料之中,事先測量好的射擊諸元,保證了火炮的射擊精度。

很快卡斯蒂利亞軍隊就組織了第二次進攻,這一次他們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投入了五千人馬,同時也不再排成密集的隊形,在軍官的要求下,儘量分散隊形,以班組為單位,快速衝向營壘。

戰艦上的王景弘看到敵人改變了戰術,對屬下冷笑一聲道:“這群蠻夷,倒是有點兒腦子,不枉咱家給他們安排了諸多的手段!”

“那是!就憑蠻夷也配與公公斗智!”屬下拍馬屁道。

“咱可不能小瞧任何人,皇帝陛下可是跟咱家囑咐過,若是有一天遇到西夷,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這些蠻夷的思想方式與我大明截然相反,我們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們卻是不屑一顧。

咱們可不能陰溝裡翻了船,這一次的作戰目標不是為了讓這西夷臣服,而是讓他們知道大明的威嚴,同時獲得陛下交代過的細毛綿羊,看樣子這綿羊是這蠻夷的寶貝,不使出點兒手段,他們是不會交出來的。”

“是!公公說的是,輕敵可是最要不得的,咱們還開炮嗎?”

“開什麼炮,當大明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嗎?這一次齊射就是上千兩的銀子沒了,咱家心疼啊!傳令下去,各船執行第二套方案!”

“是!”

胡安二世看到改變戰術起到了作用,敵人竟然不再發炮,不由的對哈哈大笑道:“這中國人也不過如此,沒有了那厲害的火炮,就那一千人拿什麼來阻擋王國大軍的進攻?”

盧納皺眉道:“尊敬的王,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什麼時候將中國人趕下大海,不再騷擾王國的邊疆,那時才是我們慶祝勝利的時候。”

胡安二世性格有些懦弱,對於盧納這個王室總管的話雖然有些不滿,但是也不好發作出來。還要言不由衷的讚美盧納道:“親愛的盧納你說的太對了,現在確實還沒到慶祝的時候。”

似乎上天在給胡安二世面子,大明營壘中計程車兵只在營壘胡亂的放了幾槍,發現遠距離的彈丸打在敵人的板甲上,對敵人沒有多大的傷害。

士兵們在軍官的命令下果斷的停止了浪費彈藥的射擊,很快敵軍就衝到了營壘之下,原木打造的營壘在卡斯蒂利亞人用幾匹安達盧西亞大馬的牽引下轟然倒塌,頓時垮塌成一個長度十幾米的缺口。

卡斯蒂利亞士兵一片歡呼,蜂擁向著缺口衝去,更有性急之人則是攀上寨牆將卡斯蒂利亞的旗幟插上了寨牆。

遠處觀戰的胡安二世與盧納等人看到寨牆上飄揚起了卡斯蒂利亞旗幟,難掩內心的激動,胡安二世想著盧納剛才所說的話,沒有著急表態王國軍隊已經將入侵的中國人消滅。

衝進營寨的五千人馬忽然驚醒過來,中國人去了哪裡?怎麼中國人一個都不見了,難道是嚇跑了嗎?

就在這五千人馬迷茫之際,天空傳來尖利的炮彈聲音,炮彈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二百多門火炮齊射的炮彈,落點基本上都在明軍的營地裡,本來一千人的營寨,一下子扎進來五千人,人員的密度增加,讓炮彈的傷害成幾何數字上升。

同時整個營寨在炮彈炮擊中燃起了大火,五千人除了少部分人順著缺口逃出了營寨,大部分人馬不是被炮彈砸死,就是被火燒死。

變生肘腋之間,讓卡斯蒂利亞王國君臣目瞪口呆,五千人馬就在這麼一會兒工夫便全軍覆沒,這些異教徒也太狠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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