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猜了,塔內一定有人!是有人控制了這座寶塔。塔靈自身,可沒有這個智慧,會選擇紅砌海峽作為藏身之地。”

“老祖,”姬庭堅說道:“弟子去拾取泥土時,發現了一件蹊蹺之事。”

“哦?”

“萬煊塔還有一部分留在那裡,那座關押囚徒的石屋還在原地,像是塔基被削去了一部分。不過,石屋內的囚徒,還有看守囚徒的,一名叫何袞的弟子,都不見了蹤影。”

接著他從懷裡取出一些東西,道:“弟子在那塔基斷裂處,還找到了一些奇怪之物。”

嘉禾抬眼看去,見一個玉盒內裝著一些灰色的土壤,還有一些如蠶絲一樣的細線。

他一把抓過,仔細觀察片刻,驚訝道:“西溟之壤,居然是西溟之壤!”

又將那些細線在手中慢慢搓揉,以神識反覆感應,不由滿臉詫異:

“此乃一種靈植,有些像傳說中的衍印草,不過,似乎又能規避神識查探,和幽影草頗為類似,而且,品階極高……”

“奇哉怪也?天地法陣之下,臻玉界居然還存在品階超過老夫的靈植,難道……法陣威力已然消退?不可能!那就是……嗯,此物既然有如此特性,想來躲過天地法陣的壓制,也是可能。”

他嘴中自言自語,姬庭堅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這草在萬煊塔,想來已生長了好長一段時間,”嘉禾望向這位後輩,解釋道:“此物品階高過老夫,再則那萬煊塔老夫雖然已經煉化,卻只煉化了不到三成,迄今也未能將之收入識海,是以這靈植在塔內不斷生長,老夫居然一無所知,實在是……嘿嘿,處心積慮啊!”

“至於這些西溟之壤,”他冷笑道:“應當是在老夫卜算之時,突然間急速擴張,將那石屋完全覆蓋,使之從萬煊塔完全脫離。故而萬煊塔飛起之時,無法將之帶走。”

說到這裡,他神識蔓延出去,瞬間已來到那萬煊塔塔基所在。一番查探後,再次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時候,一張紙鳶從外面飛入姬庭堅手中,他開啟看後,稟告道:

“老祖,下面人來報,那何袞沒有回府,其家人不知他去了哪裡。”

“嗯,”嘉禾點點頭,這也在意料之中:

“你讓人將那妖狐的精血, 還有那何袞的精血和魂牌,都送過來。老夫今日要第三次卜算,看看他們都去了哪裡。”

青小靈被關押之後,周國依照慣例,留存了她的一份精血。

大約一個時辰後,兩人的結果先後出來。

“城西南七十里處,”嘉禾一邊說,一邊將神識送往那處:“嗯,有座莊園,馬上派人過去。第三進有個池塘,那下面,哼哼,何袞就在那裡,在一個靈獸袋中。”

“靈獸袋中?”姬庭堅驚訝道:“他怎麼會在那裡?”

“寶塔內這個何袞,是假冒的,”嘉禾面色很難看:“兩個月多前,在這何袞爭取到進塔的機會後,應該就被人暗中頂替了。至於扔在那靈獸袋中,不過是擔心魂牌碎裂,被人發現而已。”

“嘿嘿,原來這塔底之下,竟是臥虎藏龍啊!在老夫眼皮底下,以他人的身份假扮兩個來月,居然毫無破綻,這份膽量,還有他那套斂息匿跡的功法,可不簡單啊!”

“這是哪裡冒出的金丹?”姬庭堅目瞪口呆。

“這絕不是金丹,此人修為必是元嬰!”嘉禾斬釘截鐵道:“區區金丹,還沒有這樣的本事?”

“元嬰?”姬庭堅更加迷惑。整個東域的元嬰屈指可數,每一位的氣息嘉禾都非常熟悉,如果是元嬰躲在下面,嘉禾反而更容易察覺。

驀地,他突然想起一事:

“老祖,難不成是六年前那位?”

“嗯。”嘉禾點點頭,神色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