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下手狠辣些,也是難免的事。

再說啦,自己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出聲攔阻,對方依舊一意孤行,若不略施薄懲,豈不是墮了自家的聲威?

當然,她並非沒有感受到,楊珍乃是故意如此。秦國前些時日站在聯軍這邊,圍攻雲霄宗的山門。郎君雖然最後放過了此事,心中卻不可能沒有一點芥蒂。

如今造成這種態勢,未嘗不是想在聯軍中造成一些不和,為自家宗門多贏得一分生機。

用心良苦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意吧!

……

“庭堅前輩,”秦明月沒有理睬梁素英的質問,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一艘紫色飛舟,揚聲道:

“以人質威逼雲霄宗開啟山門,這可是老祖的意思?”

飛舟漸漸靠近。姬庭堅站立船頭,望著和自己同為一國之君,卻自稱晚輩的女子,心中一陣苦笑。

周國一貫以德治國,以仁政施行天下,即便是懲戒宵小,也講求一個大義名分,冠冕堂皇。當然是幹不出那種以人質威脅,有違道德倫常的事情出來。

至少表面上一向如此,至於背地裡,有沒有施展些別的手段,那就不好說了。

如果秦明月不提出此問,他大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作不知。可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問到,他不能不表明態度。

否則老祖幾千年來積累的聲望,豈不是砸在自己手裡?

“雲霄逆賊,如今已是籠中困獸。我等大軍一到,想來用不了多久,爾等便將束手就擒……”

姬庭堅斟字酌句,咕隆咕隆說了一大通,見秦明月美眸一直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終於是躲不過去,吞吞吐吐道:

“這個,以人質威逼利誘,實在是沒有必要,不,不妥。”

秦明月俏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接著問道:

“既是如此,我等出手阻攔,是否有錯?”

“這個,或,或許有什麼誤會吧……”姬庭堅感受到另一道凌厲的目光,心中一緊,立即換了種說法。

對於梁素英的好脾氣,他幾百年前便已領教過,同樣發憷這個女子。

“哈哈哈——”楊珍縱聲大笑:“誤會?上千人有目共睹,地上還躺著兩具俘虜的屍體,你們都看不見嗎?”

“姬前輩,你若是怕了梁家這位太上,直說便是,何必遮遮掩掩,平白墮了你們周國的氣勢?”

“這……”姬庭堅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這小子簡直是殺人誅心啊,他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一時竟無言以對。

“小子,休得猖獗!”另一艘飛舟上響起渾厚的男聲,一位鳳目疏眉,面色紅潤的老者喝道:

“我等真君議事,哪有你小子插嘴的份?滾回去!”

說完袍袖一甩,一道強勁的罡風朝著下方的楊珍激射而去。

這是梁載奎,梁國另一位元嬰太上。

而就在他這道罡風出手的剎那,梁素英彷彿心有靈犀般,也在這時候動手了!

梁國兩位元嬰老祖,為了對付一個金丹後輩,居然聯袂出手!

顯然,楊珍擊傷梁迦乘,又挫傷梁素英的法器,已是一而再地打臉梁國。他們兩人,早已將這年輕人視為眼中釘,務必除之而後快!

……

梁國兩位元嬰,一高一低,將楊珍夾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