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就是你孩兒的現在樣子,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神秘人咧嘴大笑,露出兩排鋒利的獠牙。

“你入魔了?”許皇駭然道。作為凡間帝王,他對修仙界並非一無所知。

“沒錯,本座乃是魔族。”

“你,你怎麼會入魔?”許皇喃喃道,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入魔!”聽到這話,神秘人怒目切齒,勃然大怒:“本座當年為了剋制心魔,突破築基,曾經被人安排了一個陣法。可誰想到,那個陣法壓制住心魔之後,須得重新立下一個誓言。當時我正夢見我的孃親,於是許下的心願,便是踏破千水萬山也要找到他,好生奉養她,頤養天年,以盡孝道。”

“可是,當我尋到孃親,她早已經被你們害死了,我,我心願難償,只能入魔!”

“是你們讓我入魔的,懂嗎?是你,我親愛的父皇,還有她,這個賤人,是你們,讓我墮入魔道,永生永世,不得脫身!”

神秘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許皇戰戰兢兢,面如土色。

“不過嘛,”神秘人忽然話鋒一轉:“說起來本座還要感謝你們。若非入了魔道,本座哪裡能修煉如此迅捷,短短几年,本座便已是巔峰魔帥!”

“我的父皇,你知道魔帥是什麼嗎?和人修的紫府一個境界!許國的國師,也不過就是一個紫府。本座只要跨過眼前這一關,就將成為魔王!那時候,父皇你的頂頭上司,鎮國殿的殿主,也不過如此!哈哈!”

神秘人癲狂大笑,這些話他憋在心裡許久,一直找不到傾訴的物件。這時面對自己的生父,卻是有了個發洩之處。

“魔帥好,魔帥比皇位好。”許皇附和道。

“好個屁!”神秘人臉色又是一變,惡狠狠道:“本座為了不被人看出,一直只能以築基的境界示人,掩藏得有多辛苦,你懂嗎?”

許皇被他的喜怒無常弄得舉足無措,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覆。

“當日之事,你可後悔?”神秘人突然問道。

許皇態度很端正:“為父對不住你娘,也對不住你。”

“嘿嘿,”神秘人笑得很詭異:“既然知道錯了,那就補償補償本座吧?”

“你要什麼,這皇宮裡所有的東西,寡人都可以給你。”

“不,”神秘人搖搖頭:“本座要的,是你身上的一樣東西。”

許皇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忙道:“你是要朕的玉璽嗎?你本來就應該是太子,這天下都該是你的,你拿去吧!”

神秘人笑而不語,一隻毛茸茸的大手探到對方胸前。

許皇驚駭欲絕,眼睜睜看著自己胸口如豆腐般被人切開,不一會兒,一顆熱氣騰騰的心臟落在了神秘人手中。

神秘人眉開眼笑,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小心翼翼將這顆還在跳動的心臟放進去,又打上數道禁制,塞入儲物戒,這才長長吁了口氣。

許皇呆若木雞,整個過程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但他很清楚,迎接他的將是什麼。

死亡!

“你這是為,為什麼?”他不甘心地問道。

“本座晉升魔王,需要你這件東西。”神秘人心願得償,心情大好,大手在許皇胸前撫摸數下,剎那間,許皇胸口恢復如初,剛才的一切彷彿錯覺。

神秘人微微點頭,狀似極為滿意:“看在你是我生父的份上,本座便讓死於安逸,少些痛苦吧。”

說罷,大手往許皇臉上一抹,這位人間的帝王頓時失去了意識,蒼白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安詳的笑意,似是睡著了一般。

……

這一場好戲,楊珍足足觀看了兩刻鐘。

龐代壽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幾乎便要發作。

自己好生陪他來斷桉,這人卻將桉子放在一邊,自顧自和故交聊個不停,簡直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