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也是可憐。

“不久之前,我在黑奚部落那裡,探聽到一個訊息,半個月後,大冶國的國相,和許國沙州的二當家,將在橫季山秘密設伏,共同對付小姐!”

大冶國有四名金丹,分別是國主、國相、大將軍和大祭司。沙州雖是許國疆土,實際一直處於半獨立狀態。州中有兩名金丹,秦玉桂口中的二當家,想必就是其中一人。

這倒是有意思了,又是大冶,又是沙州,居然齊聚秦國一處邊鄙之地,對付的卻是在秦國舉足輕重的人物。

“黑奚族族長聽說也是金丹真人,他有沒有參與?”楊珍好奇道。

“他應該不知道這事。”

“不知道?”

“大冶國一直希望秦國進剿橫季山,逼迫黑奚人逃往大冶,從而增強大冶國國族的實力,”秦玉桂分析道:“所以黑奚族族長,肯定不願小姐在他地盤內出事。但他手下那些人,就不好說了。我見不著他,也不敢去聯絡他,所以跑了出來。”

“秦明月去橫季山做什麼?”楊珍接著問道。

秦玉桂神智已經有些恍忽,沒有注意楊珍語氣中對自家小姐的不敬,或者說,她早已將對方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無暇去顧忌這些了。

“小姐前些時日閉關衝擊金丹二層。按照大秦皇族的規矩,子弟中晉級金丹之後,一旦境界穩固在二層,便可前往橫季山,接受考驗。”

“考驗?什麼考驗?”

秦玉桂哈著氣沒有回答。目光在楊珍身上飄忽,有氣無力道:“李校尉,你能不能,通,通知小姐?”

楊珍注視著她的眼睛,慢慢搖了搖頭。

他與秦明月是敵非友,雙方結的樑子可不小。那女人心狠手辣,當初他差點就死在對方手裡,如今遇到這種事情,他不去推波助瀾已是寬宏大量,怎麼可能去告訴對方?

他巴不得秦明月早日投胎!

“你不願意?”秦玉桂勃然色變,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是,是誰的手下?”

這一激動,傷勢壓制不住,接連便是幾聲咳嗽,帶出一大團血汙,氣息頓時微弱下去。

楊珍於心不忍,他不願繼續哄騙一個將死之人,於是往臉上一抹,現出一副年輕俊朗的面容。

“在下楊珍,許國人。方才誤以為師姐是自己人,故而相救。你家小姐有難,想來和貴國朝堂那些人脫不了干係。楊某人對於貴國這些齷齪事情,沒有興趣摻和,對不住了。”

“楊珍?原來你就是楊珍!”秦玉桂失聲驚呼。看來她應該是從秦明月嘴中,聽說過楊珍這個人,清楚對方與自家小姐的恩怨。

她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澹,悽然笑道:“那些人汙衊我為許國奸細,不過是希望杜絕旁人干擾,以便將我生擒,詢問訊息洩露的來源。不曾想,還真的有許國人來救我,卻也逼得他們對我痛下殺手。楊道友,我秦玉桂真是,好運氣,遇見了你啊,哈哈!”

楊珍沉默不語,這女人生命之火正在熄滅,何必再去刺激對方。

正在這時,卻見秦玉桂眼眸陡然發亮,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情,臉上重新煥發出神採。

“楊公子,你既是許國人,咱們可否做,做個交易?”

“交易?”

“對,交易,”秦玉桂說道:“小姐那裡,掌握著一件關係你們雲霄宗生死存亡的訊息。你可以去找她,用我的這條訊息,和她交換。”

“雲霄宗生死存亡的訊息?”楊珍嗤之以鼻:“我憑什麼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秦玉桂無力的回了一句,雙目閉闔,再也不肯說話。

她已經氣若游絲,即使楊珍繼續加大真氣的輸送,也維持不了多久。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楊珍嘆了口氣。這女子最後的胡言亂語,他是不會信的。

秦玉桂緊閉的雙眼驀地睜開。

“我沒有騙你!”她急切道:“一年前,我還在芳州擔任校尉,曾經奉小姐之命,接待了貴宗一名叛逃的師兄。那人說,他發現了雲霄宗一件天大的秘密,關係到貴宗生死存亡,要求我們秦國與他交易,條件是……”

“是什麼?”楊珍心中一緊,問道。

“是……”秦玉桂嘴角囁嚅。

剛才的迴光返照終於耗盡了她最後的生命,腦袋無力地歪向一邊,再也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