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弟,”她含笑道:“這些年,桑洲和青雲宮弟子多有交手,雙方也有死傷。不過,我們發現,凡是內門弟子,對方都沒有下重手,只是擊倒擊傷了事。”

“這是何故?”楊珍問道。

“自然是敬畏我雲霄宗,不敢將事情鬧大而已。”女弟子昂首挺胸,得意洋洋。

楊珍頓時啞然。

也許對方是有這個顧慮,可若是雙方打得上頭,人家真會在意這個?

他想起當年柘溪老祖在青州的遭遇。那時桑洲的四國主和絃月姬,最初也只是想以比武的藉口,將寶物奪走,確實沒有殺人之念。可戰到後來,兩邊打紅了眼,如果不是那神秘女修出現,趙北卿能安然無恙退走?

絕無可能!

宗門將弟子安危,寄託於對方的畏忌,是不是有些託大?

大殿中的質疑聲漸漸稀疏,蒙長老再次掃視全場,指著一處空地,大聲問道:

“有沒有要退出的?”

卻見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嘩啦一下,幾十人湧向那塊空地。

姚英姵、戴妙璃都在其中。

看來,郡觀的職位雖然誘人,但對於這些衣食無憂,也不算太缺資源的弟子來說,拿命去搏就不值當了。

哪怕鎮國殿信誓旦旦沒有性命之憂,可萬一傷著胳膊大腿,也不是鬧著玩的。

雲霄宗承平日久,大多數修士,都習慣了安安穩穩的修煉、生活。

他們寧可被禁足一個月,也不願摻和這種危險的事情。

蒙長老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原以為自己將獎賞定得那麼高,又有弟子講明瞭危險性一般,下面這些人,不說是踴躍參加嘛,起碼也不該是這麼個熊樣子。

都是些溫室的花朵,不堪大用!

“轟出去!”他一聲暴喝,數名弟子過來,將這些退場的人帶了出去。

大殿一下少了六七十人,霎時空曠許多。

楊珍從來沒想過退出。

首先,時間上不合算。

集中關在一處,往返空間,與趙玥兒修煉,都很不方便,相當於耽誤他一個月的修煉。

再者,魔雲裂縫越來越大,你現在躲來躲去,將來魔族來了怎麼辦?

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多歷經一些血與火的磨礪,將來也多一分自保的把握。

最後,桑洲人的陰險狠毒他也是見識過的,既然有這個機會教訓對方,他也願意儘自己的一份力量,保青州一地平安。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只是一瞬,他轉頭看向趙玥兒,卻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也是打算留下。

小丫頭外表溫柔,內心其實頗為倔強。既然報名來了這裡,她同樣不會退縮。

兩人目光交織,都是莞爾一笑。

……

“好,你們選擇留下,我很欣慰。”蒙長老看著餘下這些人,語氣又恢復了方才的和緩。

接著,由剛才那名寧姓師姐講述任務情況。

“桑洲這幾年來,擾邊愈加頻繁,平均每年達三四十次,分攤到每月,少則一兩次,多則四五次。所以,徵用大家一月時間,不會讓你們做無用之舉,遲早會與他們撞上。”

“桑洲每次侵襲,都是出動四五名紫府,上百名築基,分成五隊。每隊一名紫府,二三十名築基。每一隊中,又會分成若干小組,或兩三名,或七八名築基,同時針對數個目標。”

“這些目標,大多是村寨、小家族以及小型礦場,守衛有限,桑洲人搶完就走,整個時間一般不超過半個時辰。”

“劫掠時,他們的紫府會留在某個隱蔽地方,負責接應手下。各小組之間距離最多二百里。一旦行動受阻,紫府全速趕過去,不過是一刻鐘時間。”

“如果遇到的阻力太大,比如我方有上人在場,或者有好些築基後期組成戰陣,對方也有可能直接放棄救援。這幾年青州抓到的幾批賊修,都是有青雲宮長老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