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沐心裡總覺得哪裡很怪,卻又說不出來,只好暫時作罷,他低頭檢查了一遍自己,發現體內多處斷掉的經脈被重新連線上了,四肢雖然行動不便,但只覺尚在,只要多適應會兒,似乎就能恢復。

回想起那道足以要他命的天雷,他不可思議的看向葉思瑤:“你救了我?”

那種程度的天雷,沒有魂飛魄散都是萬幸,他居然還能活下來,不僅活下來了,還活的這麼好。

“應該是我被你救了。”葉思瑤糾正道,吹滅床頭燭火,拿被毯為程北沐蓋上,然後轉身朝角落席子走去。

程北沐不忍心讓他睡地上,幽幽道了句:“你要不要睡床上?”

廂房的床很大,睡三個人都沒問題,何況小可憐看起來比一般人都要瘦。

“沒事,我不睡。”葉思瑤伸出手,指尖蔓延出藤蔓,將席子掀開,下面是一個暗門,藤蔓開啟暗門,從裡面纏繞出一顆明亮的珠子,程北沐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修仙者的金丹,只是那金丹表面並不光潔,坑坑窪窪的,上面好多小孔。

就在程北沐疑惑的時候,葉思瑤突然用藤蔓插入金丹,將蔓枝浸泡成金色,再伸向程北沐小腿,蔓枝按住程北沐身上各個穴道,很快,一股暖流融入全身,讓他瞬間舒服了不少。

“這是……”程北沐被他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弄得有點懵。

“我在幫舅舅疏鬆脛骨,舅舅可以理解為按摩。”葉思瑤聲音很輕,儘管沒有點蠟燭,但程北沐還是透過月光看到他臉色不好,嘴唇逐漸泛白。

“我是問這金丹怎麼回事?”程北沐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質問道:“你在自毀金丹,給我療傷?”

“我修蠱毒,用不到金丹。”

葉思瑤回答的風輕雲淡,但程北沐卻如晴天霹靂。

“你瘋了吧?金丹是修仙者的根基!沒有金丹你怎麼成為仙帝?”程北沐急的撐起身子,誰知道還沒坐起來,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整個人軟綿綿的往一側倒去,被葉思瑤再次穩穩地接在懷裡。

“金丹連線四通八脈,是修復脛骨的良藥。”葉思瑤一面將他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一面將藤蔓重新遍佈他身體的穴道,神態平靜到看不出一絲波瀾:“對我來說,舅舅的性命比成為仙帝更重要,別說當不成仙帝了,就算讓我一命換一命,我都心甘情願。”

程北沐頓時心如刀割,感覺很慚愧,所有修士視為生命的金丹,卻被小可憐說成良藥,真不知道他活著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想伸手擦眼角,手卻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眼淚流淌。

葉思瑤見狀從懷裡掏出一枚手帕,為程北沐擦拭眼角的淚水,然後笑著對程北沐說:“舅舅也不必這麼傷心,我的金丹只是受損又不是碎了,以後慢慢再修復就是了。”

說起來容易,再修復有那麼容易嗎?

而且看小可憐操縱藤蔓的手法,他應該將蠱毒已經修煉到爐火純青的程度了,這種體質別說修煉劍道了,就是修煉媚道,金丹期都挺不過去,何談洞虛期。

“舅舅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葉思瑤附身,嘴唇若有似無地蹭了下程北沐的耳垂:“我還要帶舅舅殺上金鑾山莊,讓舅舅看著我成為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