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困了,早點歇息可好?”

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程北沐見小可憐這般依賴他,也就稀裡糊塗隨他去了,心裡盤算著,日後可尋個機會給他講講床笫知識,不然這傻小子何時才能將媚道發揚光大?

葉思瑤不知他在想什麼,見他坐著不動,悶聲悶氣地表達不滿:“舅舅還不睡嗎?”

程北沐看了看身邊的小可憐,雖然還是覺得二人擠在一張床上實在不妥,但又不忍心拒絕,只好臥下身來,和他同被而眠。

耳畔氣息漸漸變得均勻綿長,葉思瑤似乎睡著了,程北沐卻輾轉難眠。

自從小可憐年滿十四周歲後,程北沐便再未與他同床共寢過,如今這裡是翟春院,門外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春叫,身邊這小子體溫又滾燙,燻得程北沐一身熱汗。

程北沐哪裡忍得了被人這麼摟著,抬起膝蓋想把人往床邊挪一挪,卻不料葉思瑤一下驚醒過來,坐起身子,屈起雙腿,表情委屈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怎麼了?”程北沐柔聲問他。

葉思瑤蜷縮成團,一動不動,聲音極為喑啞:“舅舅,我剛才做了個夢。”

程北沐皺眉,開始有點不祥的預感:“什麼夢?”

“夢到舅舅在……雌伏。”

程北沐腦子轟的一聲炸了,昨夜被葉思瑤按在床上熱吻的畫面浮現腦海,他連和誰雌伏都不問,直接擺手打斷他:“好了,別說了。”

但葉思瑤偏偏跟不怕死一樣繼續:“舅舅,我昨夜喝醉闖進來,有沒有……”

程北沐立即坐起身來,冷聲怒喝:“沒有!”

“那舅舅和那個爐鼎有沒有……”

“也沒有!!”

葉思瑤一語不發,一雙琥珀色的瞳孔盯著程北沐的脖頸,程北沐扭頭透過床邊的銅鏡看見自己脖頸處有點點紅暈——是葉思瑤喝醉時留下的。

一時間,羞憤惱火湧上心頭,他不想解釋這痕跡是哪來的,也沒法解釋,他甚至都分辨不出來小可憐昨晚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如果是真醉那還好,如果是裝的,那小可憐就是對他抱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這是赤裸裸的在教壞小孩啊!

程北沐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只能裹著衣衫匆匆下床,邊穿衣服邊望了眼窗外逐漸亮起的天色,心裡發虛道:“既然你酒醒了,那我就先走了。媚道這事……還是暫且放下吧,你就當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丟下這句模稜兩可的話,就逃也似的消失在廂房內。

葉思瑤望著他的離去的身子,半晌,身子慵懶的靠在床上,單手撐頭,小聲的自言自語:“抱歉舅舅,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