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葉思瑤不經意間表露出對他的不喜歡,也不至於要這樣背後說壞話吧?

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程北沐自詡是個寬容大度的成年人,不和這種心智不健全的小屁孩一般計較,他現在只想早點回到家,然後把一個好訊息告訴小可憐。

回到家後,他看到葉思瑤正蹲在花園裡不知道忙碌著什麼。

好奇走近,看到了一團團像棉花一樣毛茸的小白兔。

“哪裡來的白兔?”

葉思瑤聽到聲音,轉頭看見程北沐,溫柔的笑了:“是阿亮早上在集市買的,說想燉兔肉湯,我看白兔實在可憐,就自作主張讓阿亮全買下來,養在花園裡……北沐哥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了!”程北沐蹲在他身邊,看著那群圓滾滾的小萌物,心也跟著融化了:“兔兔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這個月阿亮的工錢減半!”

“噗。”葉思瑤輕笑了聲,伸手想要去撫摸白兔身上的絨毛,卻在看見自己手背上的醜陋疤痕時,又猶豫的縮回了。

他抓起程北沐的手,把它往白兔身上湊:“北沐哥,你來摸摸它們,它們看起來真的好可愛。”

程北沐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反手握住他的手,引導著他,滿滿靠近白兔。

“我們一起摸。”程北沐的大手蓋住葉思瑤手背上的那些坑坑窪窪,順著白兔的長長的耳朵,一直蔓延到細小的尾巴。

光滑、柔軟,就像簇擁在手心裡的棉花。

葉思瑤的手開始微微顫抖,語氣帶著慌張:“北沐哥,我手太粗糙了,會不會弄疼它們。”

“不會。”程北沐握緊他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吻了一下,表情認真道:“你的心靈是純淨的,跟這些白兔一樣。”

葉思瑤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抽出自己的手,捂在胸口處,語氣比剛才更緊張了:“你別用嘴碰它,它太髒、太醜……”

別碰它,別讓它的骯髒玷汙了你的純潔。

然而程北沐一點也不介意,將他的手又拽了回來,牢牢的攛在自己手心裡,仔細,輕柔的摩挲著上面的疤痕,每一下都像撫摸著新生嬰兒一樣的溫柔。

“你劃傷自己的時候一定很疼吧?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程北沐柔聲問道。

葉思瑤垂下眼眸,聲音沙啞:“因為我以前喜歡拉小提琴,鄭昊就敲斷了我右手無名指的關節,等它長好的時候,右手無名指已經不能彎曲了……所以我每次看到這雙手就心生厭惡,有時候鄭昊餵我致幻藥,我為了保持清醒,就會在手上劃一道,時間長了,手上的疤越來越多,就變成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

程北沐的心已經疼到酥麻,都說十指連心,他不敢想象小可憐被敲斷手指時的痛苦。

在上學的時候,程北沐班裡有個女同學,女同學是學鋼琴的,從小就很愛惜自己的手,被熱水燙一下都會暴跳如雷,所以他特別能理解學樂器的人對自己的雙手有多重視。

小可憐當時肯定也很珍惜自己的雙手,有多珍惜,毀掉的時候就有多厭惡。

一想到這些,程北沐就氣的胸口發悶,他從兜裡掏出一張律師證明,遞到葉思瑤手裡。

“這是陳凱這些年的犯罪證據,我叫律師開了證明,足以讓這個王八蛋牢底坐穿。可惜沒有足夠證據起訴鄭昊,不能為你徹底報仇。”

“不過你放心,我會努力的,一定將那些傷害你的人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