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敢去澡堂子,那挺好的啊,還有捏腳的…”說到這裡,小武明白了過來,語氣帶了一絲沮喪,說道:“唉,看來是我連累了你。”

“扯什麼淡呢!還是不是個爺們!有難一起扛,你又是被誰連累了?還不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陳陽害怕小武多想,一連串地說道。

小武不再說話,他不善於言辭,但是這份恩情,他卻深深地埋在心底。

“這裡有家炒肝不錯。”陳陽轉移話題說道,隨後他就看見了那家炒肝,用手一指,說道:“到了,就是這家。”

炒肝沒有肝,主要是大腸勾芡,喝的時候不要怕燙,要轉著圈喝。兩個人吸溜著碗邊,轉著圈喝著。陳陽放下碗。懷裡摸了一陣,摸出了一個油紙包,開啟遞給了小武一個褡褳燒餅。

“可以啊,這個時候還不忘帶著乾糧。”小武接過燒餅,誇獎陳陽。

陳陽轉著圈吸溜著炒肝,手裡握著褡褳燒餅。按理說炒肝應該配包子,而且這包子還要蘸著炒肝吃。可是現在這年月,哪裡找包子呢?能吃褡褳燒餅就算不錯了,店裡不少人還在啃著窩頭呢。

陳陽眼睛隨著碗邊旋轉,目光在店裡踅摸了一圈,沒見到有扎眼的人,這才開口說道:“改天見了馮站長,讓他送你上個特訓班,基本的業務你得了解一些。”說完了話,陳陽用力啃了一口燒餅。放的時間有點長,燒餅有些硬了。

“我不去!他早就說讓我上特訓班,我頂煩那種地方。”小武說道。

“不一樣。”陳陽又喝了一口炒肝,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的身手不弱,槍法也好,但是幹我們這行,應該具備的包括但是不僅僅是這些。”

“反正我不去,我覺得這些夠用了。不過你說起特訓班,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咱們今晚有地方去了!”小武說話有些興奮。

陳陽聽了小武說今晚有住的地方,開始十分高興。但是想起小武的種種的“不靠譜”,就有些半信半疑。他疑惑地說道:“去哪住?先告訴你啊,任何旅社都不行。”

“不是旅社。是馮站長給我準備的一個窩,讓我無處可去的時候可以去。”小武說道。

“安全房!”陳陽腦海中一閃,就想到了這就是馮延年為小武準備的安全房。但是他轉念一想,就疑惑地問道:“那你怎麼才說?”

“忘了!”小武連頭都不抬的說道。

“那現在怎麼又想起來了?”陳陽還是有點不放心,接著問道。

小武不耐煩地抬起頭,白了陳陽一眼,說道:“你煩不煩!馮站長給我說這話的時候,我壓根就沒有往心裡去。不過當時這個事和送我去特訓班那件事是同一天的事。那天馮站長先說送我去特訓班,我一口拒絕了,隨後又說起了這件事,說過了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剛才你一提特訓班,我倒是想起這件事了。”

“地址。”陳陽問道。

“我忘了。”小武撓撓頭說道。

“我勒個去!你這不是扯淡嘛。”陳陽實在忍不住了,見過不靠譜的,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

小武嘿嘿一笑,說道:“逗你的,崇文門內大街甲四號二樓二零一室。”

“樓房?”陳陽有一些疑惑,問道。

“當然,馮站長說那住的都是洋人,日偽一般不會到那裡搜查,相對安全。”小武說道。

陳陽有些明白了,小武不是忘了這間安全房,而是另有原因。“馮站長是不是在那也有一間安全房,或者用你的話說有一個窩啊!”陳陽的眼睛瞪的很大看著小武,眉毛也立了起來。兩人之間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