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吧。”

魏學良虎步生風走在前面,顧朝跟在他身後上了魏家那輛小皮卡。

比之歇斯底里的魏母,魏學良簡直冷靜到了極點。

車子一路開到火車站附近停下,魏學良反手把揹包丟給顧朝,“回去吧,回去好好過日子,別再來了。”

他神情冷靜甚至是冷淡,目光虛虛望著窗外行走的人群,一句責備顧朝的話都沒有說,

“伯父……”顧朝眼眶發熱,喉嚨酸水翻湧,聲音聽起來也很是奇怪,彷彿帶著哭腔。

顧朝匆匆眨了兩下眼睛,扭頭看向窗外方向,無力解釋:“我不是用錢買魏嵐……這是聘禮,竭我所能,給魏嵐更好的。”

“我這輩子不會再有別人。”

“您和伯母是魏嵐的父母,以後也會是我的父母。”

“我會和魏嵐一樣,孝敬你們……”

“等我找到魏嵐,就帶她回來一起……”

顧朝回頭,對上魏學良冷硬的側臉,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魏學良搓了一把頭髮,“說完了?回去吧。”

他神情始終淡淡,看待顧朝,就像是一位長者看待普通、陌生的後生。

“年輕人就要打起精神來,你該想一想,如果現在坐在這裡的是魏嵐,她願意看見你這幅樣子嗎?”

“回去安安穩穩的好好過日子,有空閒時間就動動手為國家做做貢獻,少些兒女情長,少些胡思亂想。”

幾分鐘後,軍用小皮卡揚長而去,顧朝低頭抱著揹包,站在火車站附近的馬路邊。

魏學良回家就扎進書房,魏母見他對女兒不聞不問,悲切痛哭之時,又罵他冷心腸。

深夜,魏學良從書房出來,家裡一片冷清,冷鍋冷灶的,一家子帶著一個孕婦,連晚飯都沒吃。

魏學良什麼也沒說,草草煮了一鍋鹽都沒放面招呼魏臨端給宋琪吃,他洗漱進屋休息。

已經夜裡十一點,平時魏母這個時候早睡了,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她還坐在床邊哭。

魏母對魏學良視而不見,背過身接著哭。

魏學良被她哭的心煩,脫了外套放一邊,皺眉道:“哭有什麼用?哭能解決事?哭是弱者的表現!”

“我就是弱者,弱者怎麼了?哦,強者死了姑娘就不哭了?魏學良,你沒有良心!我的嵐嵐……我的嵐嵐怎麼就攤上你這麼不負責的爹?我真是命苦,我的嵐嵐也是命苦……”

魏母哭鬧不止,對著魏學良拳打腳踢。

魏學良護臉又護頭,還是被她打了好幾下,登時火氣上來把魏母推開,“行行行、行了!什麼死不死的?只是沒找到。”

魏母頓住,“什麼意思?你覺得還有可能……”

都那麼久了,人如果還活著,怎麼會找不到?怎麼會一點訊息都沒有?

只是一瞬,魏母眉心淡淡細紋擠在一起,咬著嘴唇又嘩啦啦的掉眼淚。

魏學良心裡沉重,也不耐煩哄她,只沉聲道:“一切未可知。”

“我已經給H省和附近幾個省份的老友打過電話,讓他們幫忙一起找,你找找家裡有沒有嵐嵐的照片,再給我收拾一下行禮,這兩天我走一趟H省。”

“你什麼時候打的電話?那、那什麼時候走?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去了那邊哭?局勢本就不大好,你再去拖後腿,還找不找女兒了?”

魏母只知道罵魏學良冷心腸,卻不知,整個魏家,只有魏學良還保持的理智,有條不紊的安排下一步該怎麼做,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