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走動了片刻,前方突然喧沸起來,在裴遠眼前出現了一座客棧。

與城內其它地方的蕭條不同,這座客棧聚滿了人,樓上樓下都是佩刀帶劍,披堅執銳的武林中人。

眾多武林中人議論紛紛,句句不離血河宗,巡查使等字眼,許多人面含煞氣,雙目憤恨,都是與血河宗有著深仇大恨。

“瘋子!血河宗就是一群天殺的瘋子!”

“老天無眼,為什麼不一個雷劈死他們。”

……

客棧內一片喝罵聲,匯聚到這裡的江湖人像是找到了知己,連連痛斥血河宗的喪盡天良。

“好了!”

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一個氣度不凡的灰袍中年從樓上緩緩走下,目光環顧眾人:“你們在這裡罵有什麼用,光靠辱罵能傷得了血河宗一根汗毛麼?”

眾人一時語塞,訥訥無言,過得片刻,才有一人望向灰袍中年,說道:“閆掌櫃,那依你的意思該怎麼做?”

這灰袍中年正是客棧主人,外表看似平凡,實則已達到了六象宗師的層次。

只是這閆掌櫃厭倦了江湖,十多年前在永嘉城定居下來,開了這間客棧。

在整個永嘉城,閆掌櫃的威望都很高,是以這些武林中人才會聚集此處。

“我能有什麼辦法?你們也太高看閆某了!”閆掌櫃嘆了口氣,說道:“血河宗何等兇戾,以他們的實力,閆某這點修為連塞牙縫都不夠格。”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將人手散出去,蒐集血河宗孽黨的下落,然後將訊息彙報給各位巡查使大人!”

聞言,客棧內許多人暗暗點頭,覺得閆掌櫃說得才是老成持重之言,但也有一些跟血河宗有毀家破門之仇的人臉色憤憤,很是不甘。

裴遠聽這些人交談,目光微動,在人群內感受到幾道陰戾的氣息。

原本這幾道氣息隱晦深藏,可隨著那閆掌櫃現身,驀地爆發!

咻!咻咻!

鋒寒凌厲的劍光突然顯現,猩紅色的劍氣猶如毒龍騰空,發出尖銳的呼嘯,炸裂在客棧中心。

霎時間,一道道短促的慘呼響起,當場就有十數人被猩紅劍氣絞殺,軀幹如同捲入了刀山劍雨之內,頃刻支離破碎,血雨揮灑。

“不好!”

“啊!血河劍氣!”

一眾江湖人臉色劇變,驚撥出聲,但見數道人影持劍躍出,眼放懾人兇光,一刻不停留,揮劍斬殺。

“血河宗的魔崽子,休得猖狂!”閆掌櫃雙臂一振,衣袍揚起,髮絲炸開,掌力洶湧,濤浪般襲捲出去。

嘭!

樓層破開,堅硬如鐵的木板炸成千點萬點碎屑,強大的勁氣從天而降,一股震勁猶如潮汐般侵襲出去,剎那間整座客棧震盪,搖晃不止。

密集的碎裂聲響中,蛛網般的裂痕飛速擴散,橫樑巨木,瓦片磚石寸寸塌陷。

同時在激盪的勁氣中,一道血色劍芒破空,攪動氣流粘稠得好似漿糊,輕易將周邊數人捲入其內,絞成了肉沫。

血肉融入劍芒之內,如同化成了實質,轟然撞向了閆掌櫃。

閆掌櫃瞳孔一縮,厲吼一聲,雙掌之上爆發了一道道炸雷,與血肉劍芒轟擊在了一起。

客棧轟然垮塌,煙塵四散之中,一道道人影飛掠而出,盡皆拔出了兵刃,與數名血河宗門人廝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