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聲音開始帶著悲傷的咽嗚,無法繃住情緒。

公生手摸向口袋,掏出一支筆與一個小速記本,翻到新的一頁。

“沒事,至少我還是您的最後選擇,可以直接說出您的地址,再說出您可以與我見面交流的時間,我方便去找您。”

希望這一次的是付委託費的。

這是公生的最低標註了。

結了兩次案子,都是不給律師費的,實在難以想象這種悲痛感。

作為律政界的新丁,兩次案件居然都沒有收到律師費,而退回的開庭費也是曲曲折折半天,才勉強打回賬上。

等待著,電話另一頭哭泣的聲音逐漸細微,感情也逐漸調整、恢復。

聽到一個挪動的聲音,似乎又將話筒湊到嘴邊......

“我在米花町XXX號,如果可以的話,您能否今天就來一趟......對不起,可能是我太著急了。”

又是幾聲咽嗚,對面努力在剋制情緒。

聽起來,事件的情況比較嚴重。

公生沒有插話,耐心等待對方繼續壓抑情緒,再表達出來。

不希望自己的行為,將對方最後一根繃住的弦拉斷。

“我現在一直有時間,您可以任意時間過來的,來的時候可以打我電話,我迎你都行......請您一定要來。”

努力說完,對面陷入沉默。

公生抬起左手的手錶,確定時間,七點三十五分。

“我現在就有時間,現在是七點三十五分,我會在八點十分之前到您的樓下,您能否八點時候下來接我?”

日常的曠課。

反正公生的報備也是全年級最奇葩的,幫學校聘老師去。

放下手錶,公生挪動背後的椅子,將桌子上鈴木集團的法務檔案合上,電腦進行存檔再關機。

“好,好,我現在就下去接您,等您過來。”

原本的沉悶語氣,似乎在瞬間迎來曙光一般,變回激動與迫切,還能聽到對面不斷翻撿衣服的聲音,似乎是準備現在就下樓去。

電話也在公生這邊掛掉。

將手機收回口袋中,法務檔案與膝上型電腦迅速收入揹包。

毛利蘭則已經梳理好頭髮,滿臉笑容的從衛生間走出來,只不過看見自己弟弟正在背上揹包,笑容減少一半。

“姐姐,我先走了,有一個人需要幫助。”

法律援助,只能算是幫助。

公生原本準備迅速離開的腳步,因為毛利蘭而停下。

等待著姐姐的回話。

即使是沉默狀態,兩人眼神直視,不曾躲避對方視線,相同深藍色瞳眸裡透露出完全相同的溫柔與坦誠。

最後,小蘭嘴角笑容再次上翹,畫出美麗的月牙形。

張開雙手,小跑向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