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漫無目的閒逛,其實這長安城她早己溜躂個遍,此時她也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出了城門,過了東渭橋,她遠遠望見一個大軍營,咦,這不是神策軍營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前幾天夜裡劫地牢,與飛龍營廝殺的情景又浮現在她的眼前。

她一想不好,還是繞開軍營以免惹麻煩,她的心裡想著,人朝南邊走去,這時她的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等一等……。”身後傳來叫喊聲,她的心揪緊起來,她停下腳步,幾個神策軍兵士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們少將軍有話要說。”聽了這話,紅線轉過身來,只見魚令徽在劉希暹和王駕鶴的護衛下正朝她這邊走來,兩人相距七、八丈時,魚令徽一縱身輕飄飄落在紅線面前。

他笑嘻嘻地說:“紅線姐怎麼有空兒到我神策軍營來?”

紅線為趕快離開,便對他說:“只是偶然經過,本姑娘還有事就不打擾了。”說著閃開魚令徽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刷”的一聲,魚令徽移動身形將她的去路擋住。

魚令徽冷笑著說:“紅線姑娘你只怕是來得去不得,要想從此過,須勝得本將軍的寶刀。”

紅線一聽,知道今天不拿下這小冤家,就很難脫身離開這裡。她有點後悔:不該自己獨身出來,要是師父同來,多少也有個照應。嘿,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既來之則安之,諒這個手下敗將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想到這裡,她也冷笑著說:“就憑你這個手下敗將……?你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了,本姑娘沒工夫陪你在這瞎耽誤工夫,告辭。”說著縱身就要離開這裡。

魚令徽橫刀攔住去路,他嘿嘿一笑:“死丫頭,莫不是怕了你家小爺?”

紅線見此情景,她拔出寶劍將身前的雁翎刀挑開。

“既然你有興趣,那本姑娘就與你過上幾招。”說著兩人各退後幾步,魚令徽身旁的劉希暹王駕鶴等人也都識趣她退到遠處。

魚令徽看著紅線說:“死丫頭,那小爺就不客氣了。”他揮刀砍向紅線。

紅線聽他左一個“死丫頭”,右一個“小爺”地叫著,恨不得一劍將他舌頭割掉。這時她意識到不降服這渾小子,自己就很難脫身。

剛交手時,魚令徽仍施展他的看家本領——無影刀法,轉眼間,人刀合為一體,只見刀光不見人,一團刀光朝紅線滾來,欲將紅線罩住。對他的刀法紅線再熟悉不過,她執劍將他的刀法一一化解。兩人戰有百餘回合,紅線見他的招式己用盡,便要使出瘋和尚所授的飄渺劍法來降服他。

紅線舞動寶劍,霎間,人與劍合為一體,劍光劍氣融合成氣團,環繞著魚令徽的刀光轉動。兩團白光在不斷地碰撞,發出刀劍地撞出聲,漸漸地魚令徽依稀露出了自己的身形,這是要落敗的表現。

再看紅線那團白光,發出刺眼的光芒,將對方團團包住,刀光裡濺出了血光,原來是魚令徽被刺中了胳膊,幸虧傷口不深,他連忙收刀,白光消失。

紅線也收劍,跳出圈外看著魚令徽,以為他收刀認輸了呢。魚令徽上了金創藥,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他抬頭冷冷地看著紅線,剛剛被面前這個死丫頭羞辱了一番,他咽不下這口氣,他要報這一劍之仇。

“死丫頭,好劍法。”他言不由衷地誇讚著。

“多謝少將軍承讓。”紅線知道對方不會善罷干休,她在等待著……。

“臭丫頭,少說廢話,你的死期到了。”魚令徽回頭看了一眼軍營轅門處。

這時紅線也留意地眺望了一下轅門處,她看見魚朝恩和賈世仁被眾人簇擁著,啊,原來他們早有準備,怪不得剛來到這裡就被他們發現。

魚令徽扭過頭來,不待紅線搭話便一刀砍來,眨眼間兩人又戰在一起。過了幾十招之後,紅線發現對方的刀法大變樣,比先前更加凌厲,身法飄忽不定時隱時現如幽靈一般,而且刀光也不見了,紅線的眼前只見一團氣流,宛如鬼魅一般飄飄忽忽。

啊!不好,這是刀罡,紅線曾聽師祖沖虛真人和無極老祖講過:兵器中刀劍斧的使用者,如果武功上乘再經數十年的修練都會使出罡氣,能殺人於無形,很難抵擋、只能避開。

紅線心中有些喑暗吃驚:“這小子的武功為何變得如此神鬼莫測?他小小年紀,刀身上竟能發出罡氣,一般習武人須有數十年的修煉方能達到。他的刀與身法也融合為一體,真是不可思議。幾個月不見,他的武功竟能突飛猛進,想來定有高人指點與他。”想到這裡紅線加倍小心應付魚令徽。

但這樣也不行,魚令徽報仇心切,再加上武功與先前大有長進,一把雁翎刀不離紅線的要害。此時的紅線己落了下風,為避免遭其暗算,她施展絕頂輕功飄緲神功來躲避對方的刀罡。

轅門外觀戰的幾個人都露出得意的神情。

“少將軍己佔上風,這次定能擊敗那死丫頭。”賈世仁恭維地說。

“是啊!是啊!這次絕不能讓這死丫頭活著回去。”吳良發恨地說。

魚朝恩扭頭看了兩人一眼,他知道這兩人千方百計要除掉紅線,不怪他們這麼高興。他與紅線雖沒有深仇大恨,但有她在京城裡,皇上老兒和郭老頭兒就有了仗恃,自己就難以在京城裡為所欲為。

他又朝兩人廝殺處看了一眼,見那死丫頭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而養子魚令徽則步步進逼,要將對方置於死地,他那陰沉的臉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