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來是帶紅線去西川尋找她娘團聚。我們要感謝大帥一家三年來對紅線的養育之恩。”常世雄向薛嵩說明了來意,並表達了對大帥一家的感激之情。

“哎!常壯士快不要這樣說。說起紅線來,我們全家也是愧對於她。三年來只是把她當做下人使喚,沒想到在薛家危急時候,倒是她救了我們全家、救了相衛鎮,這丫頭竟能頂我幾萬精兵的作用!”說起紅線和那件事來,薛嵩總是感慨萬分,讚不絕口。

談話間,薛嵩己吩咐丫環去叫紅線來。

紅線急匆匆趕到客廳,一進門就看見乾爹常世雄和師父妙玄,雖說三年多未見面,但紅線很快就認出他們。她欣喜若狂地叫著乾爹和師父,並一下子撲入師父妙玄的懷中,好似女兒在母親身上撒嬌一般,她看著師父和乾爹笑出了眼淚。

妙玄和常世雄見紅線出落成一個大姑娘,心裡邊別提有多高興!常世雄仔細端祥紅線,看紅線與她娘阿姣夫人太像了。他想起了阿姣夫人,想起了義兄李慕唐,想起了被追殺的那天晚上。妙玄見師弟樣子呆呆的,不知他在想什麼,便用手推推他,常世雄才從沉思中醒過來。

薛嵩要設宴招待三人,並把夫人和公子也請來。

在酒宴上,薛嵩向夫人介紹了妙玄和常世雄,並向夫人講述了紅線如何一夜往返七百里,進都督府盜金盒救了薛家和相衛鎮的事。聽了夫君這番話,薛夫人這才如夢方醒。對於親家田承嗣忽然服軟,並送厚禮給薛家這件事,她始終迷惑不解。詢問丈夫,丈夫只說是兒女親家之間禮尚往來。但薛夫人心中的疑惑卻沒有散去,今天才恍然大悟。

薛夫人愧疚地摟過紅線說:“當初,田承嗣的天雄軍不斷騷擾相衛鎮,並派人到軍糧鎮草市尋釁鬧事。我見夫君每日裡憂心重重,我一介女流又幫不上忙。我知道我們昭義軍不如田承嗣的天雄軍強大,打起仗來難免要吃虧,而相衛鎮的老百姓也要跟著遭殃,那時真是無計可施。到後來,一夜之間,危機解除,我見夫君露出笑容。我那親家田承嗣還派人送來厚禮:十車綾羅綢緞、二百匹良馬、還有金銀珠寶。我還納悶:田承嗣那老鬼犯了哪門子邪?怎麼突然之間對我們薛家這麼恭敬。問夫君,他又不告訴我真話,我萬萬想不到是這鬼丫頭辦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老身有眼無珠,沒看到身邊還藏著一個女中俠士,世面上傳說的飛天女俠原來就是你呀!老身實在是慚愧呀!”

“我哪裡是什麼女中俠士,在老爺和夫人府裡我還是那個丫環紅線。”紅線微笑著說。

聽了她的話薛夫人也笑了,她對眾人說:“她是薛府的丫環,但她是個武功超一流的,行俠仗義的‘超級丫環’。”她的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對,對,是個超級丫環。”有人也附合道。

“那紅線可不敢當,紅線只願意做個幹粗活的丫環。”

薛嵩感慨地說:“沒想到我們薛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呀。想起這幾個月來,那田承嗣施盡陰謀詭計,派鐵豬龍和手下將領、騎兵不斷到我相衛鎮來挑釁、騷擾,搞得我相衛鎮的百姓人心慌慌,就是老夫我也是每天寢食難安啊!現在我相衛鎮的百姓每天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老夫每天也能睡個安穩覺,這些好處都是紅線賜給我們相衛鎮的,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紅線的恩情啊!”

紅線的臉有些紅了,她說:“老爺這麼說,紅線哪裡能承受得起,紅線實在不敢當。”

“有什麼不敢當的?你就是我們相衛鎮和薛家的大恩人。”夫人摟著紅線說。

此時薛夫人緊緊摟著紅線不鬆開,憐愛、感激、愧疚各種表情都浮現在她的臉上。

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刻,薛嵩吩咐管家薛清準備五百兩黃金做盤纏,常世雄與妙玄、紅線商議只留二百兩。

就要走了,紅線還真有些捨不得。此時她看看眾人後對薛嵩說:“怎麼不見七叔和裴將軍、宇文教頭他們?”

薛嵩說:“彆著急,我己派人去請了,馬上就會到的。”

紅線獨自來到後堂與薛夫人告別,夫人看到朝夕相處的丫環紅線就要離別而去,心裡有些不捨。她仔細端祥紅線,發現這丫頭又恢復了烏蠻髻的髮型,她身上有著少女的嫵媚,又透出一股俠氣。

她看著這個自家的丫環,如今的大恩人,這個可伶可俐的姑娘紅線是百感交集。

這時候花三娘和春香秋菊冬梅等眾丫環也都趕來與紅線辭別,也藉機再看看這個三年來一直生活在她們中間的飛天女俠——紅線丫環。

“哎喲喲!你看我這眼拙,好幾年了竟沒認出眼前這個活菩薩,真是該死該死!”花三娘朝身旁的丫環們說道。

“可不是嗎?咱們這些姐們兒慢待了你,紅線你可千萬不要記恨我們。”想起昔日對紅線的刁難,春香有些過意不去對紅線說。秋菊冬梅也跟著對這位昔日的小丫環表達歉意。

紅線說:“說什麼呢?這幾年紅線也多虧姐姐們的照應,紅線感激還來不及呢。”聽了這話,幾個丫環和花三娘都笑了。

薛夫人要送給紅線一身華麗的裙衫,紅線不要,她說還是那一身青布衣裙穿著舒服。

管家薛清在馬廄裡挑選了三匹良馬做他們的腳力。書吏則依薛嵩的吩咐準備好了三份通關公牒,有了這通關公牒,路過州縣和關卡可減少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