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若無人地背對著江珵鶴,帶著一臉驚懼慘白的柴胡,走出了椒房殿。

這個時候,大家才把仁德貴君這個名銜,感覺出來它的分量。這個時候,她們才沒有把唐越的位份當做擺設。

畢竟,敢當著鳳後的面,起身背對著他離開的人。真的是沒有過的。不管這個鳳後是誰,母家多麼的無力,或者多麼的不受皇帝重視。這種背對著鳳後的行為,也是犯了七出的。杖斃都不為過,等同犯了死罪。

可是,這是下人們的想法。

在座的人,沒有不憂心,不害怕的。

先不說孩子,畢竟他們還希望康正帝活著的。即使時光將他們之間的愛情,折磨的變了原先的感覺喝樣貌。他們多數的人,還是希望與康正帝有將來的。他們甚至都抱著希望,想要和康正帝重歸於好,白首偕老的。

再說孩子,唐越的母親唐洋,上一次能夠狠辣的出手,差點毒死了康正帝。他們就算是領教過,唐家血脈的任性妄為了。

若是唐越這麼說,唐越一定會做得到的。

並且,他們隱約都猜到了,鳳太后為什麼會忽然病逝。

這些想法一起湧上心頭,不由得讓他們渾身冰冷。

江珵鶴張了張嘴,只得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諸位哥哥弟弟們先請各自回宮吧!”

江珵鶴受了他們的福身跪安,這才對劉鑫說道:“走!隨本宮去見太后!”

江珵鶴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孝惠太后之後。孝惠太后先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接著,就是大發雷霆。

“放肆!放肆!這些太醫也放肆!唐越也放肆!”孝惠太后砸碎了茶盅,狠狠地拍著軟炕上的矮几,憤怒地說道。

“去!去把給陛下請脈的太醫,都給哀家叫來!”孝惠太后震怒地說道。

江珵鶴跪在一旁,只得低頭聽著,不敢有任何的舉措。

給康正帝請脈的太醫來了之後,早已嚇得汗流浹背。可是,她們都支支吾吾地推說:“陛下心繫朝政,總是不能按時用藥。所以才不見好轉。並不是,並不是如仁德貴君說的那樣嚴重。”

可見,平日裡受過太醫們照顧的宮人,已經把唐越在鳳儀宮都說了什麼。這件事情傳給了太醫院。

濮院判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髮際線擠出來,順著臉頰往脖子裡灌。

怪不得康正帝不叫她請脈,只叫新晉位的太醫問診呢!原來是這樣。

“你確定,是陛下不能按時用藥,引起的病情反覆?”孝惠太后聲音低沉冷冽,還有一種壓迫的人不敢直視他撒謊的威壓。

事到如今,濮院判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撒謊了。可是,她卻不敢真的不怕死的包攬事情。她只說道:“啟稟太后,下官看過陛下的脈案,時好時壞,確實像是不按時用藥,所引起的病情反覆。”

“好!去,竹虛,去請仁德貴君來。”孝惠太后端起茶盅,用茶蓋輕輕地抹了抹茶葉。

“陛下駕到——”宋惜玉新帶的徒弟丁美麗在門口報唱道。

“不必了,父後。”康正帝踱著步子,快速走了進來。

所有的太醫都給康正帝磕了頭,向她問安。而康正帝點點頭,對孝惠太后說道:“父後,確實是兒臣的問題。仁德貴君沒有撒謊,諸位太醫也沒有撒謊。”

“兒臣時不時的偷偷把藥倒掉,就是脈案顯示兒臣病情反覆的原因。而兒臣拒絕吃藥,也確實被唐越他撞見過。所以,她們都沒有說謊。”康正帝一臉平靜地說道。

孝惠太后不能理解,他遣退了所有的人。並且讓竹虛去處理這件事,絕不允許讓康正帝的健康問題傳出宮去。

康正帝跪在孝惠太后面前,說道:“兒臣不孝。兒臣不開心,所以任性了。望父後寬恕兒臣不愛惜髮膚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