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如何煉就萬人煩(上)(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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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很愛笑,是因為我睡著的時候,常常是哭醒的。明明我不許自己再哭都已經十幾年了。
夜裡做的夢,有時候我根本不記得,只是第二日起來,滿枕頭的溼濡。有時候,我清晰的記得,那些我年幼時的陳年舊事。如同夢魘,緊握著我的心臟,絲毫不給我強裝自己無心無事的機會。一幕幕令我苦不堪言的往事,不斷地重放,重放……讓我一遍遍的回顧我的不幸,我父親的不幸。
康正帝可能也是個有痛苦過往的人,因為她的眼底,也住著一頭困獸。
我很喜歡找她說話,雖然她對我避之不及,可是我卻覺得這很有意思。就好似我們兩個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她與別人不同。她總說想打死我,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傷害過我。
在蒼朮,所有嘴上說著對我百般好的人,私底下沒少欺負我。尤其是對著我一臉鄙夷,還不得不與我兄弟相稱的那些血脈上的哥哥和弟弟,姐姐和妹妹們,也都沒少打過我。
嘴上說打我,卻沒有害過我的,只有這個我想算計的女子。這,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這樣說的時候,笛子很不贊同。
扎哈哈笛子,是我的貼身侍衛。也是蒼朮草原第一靶烏。她可能是喜歡我的。可是她最初接觸我,卻是因為那個女人要她監視我而已。
叛主一次,永不再用。可是我卻讓扎哈哈笛子一直在我身邊。為什麼呢?因為我不是她的主子啊!
“這些情不情,愛不愛的,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
我不止一次告誡自己。心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只是延續生命的一個器官罷了。
妖孽一般俊美容顏的男子,跪在案几前,給蒼朮女王倒酒。女王懷中的一個男子調笑著,擲出骰子。長眉入鬢,眉眼嫵媚,眸底流連生輝的男子,卻滿面悽美的苦笑,他也怯生生地擲出了骰子。
女王懷中的男子,看著女王的點數,又看向對面男子的點數,得意的神色變得慘白了起來。
蒼朮女王卻大笑著說道:“上一輪,點數最小的挨巴掌;這一輪,就點數中間的學狗叫吧!”
我看著我的父親,剛才挨完巴掌,現在又跪在地上,學著狗叫。而我的母親,當著眾多君侍的面,騎在他的身上,揪著他的頭髮,拿著鞭子抽打著他,哈哈哈的狂笑。
在座的君侍們,都一併掩著嘴,指戳著我的父親。
我躲在氈房的角落裡,看著這些,眼圈的眼淚一直在打轉,臉上燒的像貼著火燎烤一般灼熱難忍。
這便是我的回憶,我的噩夢。
康正帝問我,我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不過是復仇罷了。
這天下間的所謂正義,都是需要付出昂貴代價去尋得的。祈求上蒼的公平?上蒼何曾公平過?
康正帝又說:“朕,憑什麼收一個不潔的男子入後宮?”
我真想把衣服脫了,讓她看見我胸口的守宮砂。可是,我既然已經入了殿選,她怎會不知道,如果連守宮砂也沒有,早在第二輪就會被送出皇宮了,怎會挨的到殿選?
不過,她所謂的不潔,應該是說我曾與人“私奔”的事情吧?畢竟她是皇帝,想要查我,易如反掌。
所以,我只是笑著說道:“因為我也有很大的價值!”
康正帝嗤笑一聲,無比輕視地嘲諷道:“就憑你?你的讀心術,朕非常清楚是什麼樣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