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環抱著百里凌風,調整了她覺得舒適的姿勢,便沉沉睡去。百里凌風惱羞成怒,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不敢把面前得女子推開,他只能僵著任其當抱枕般擁著而眠。

梁斐芝久久不見裡面有動靜,輕聲喚了兩句“陛下”不見有任何應答。

她冒著一脖子的冷汗,弓著背,低垂著頭輕輕推門進了偏殿。梁斐芝一進來嚇一跳,趕忙就想退出去。

不過還好,梁斐芝到底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奴才,她見到百里凌風扯著僵硬得嘴角,輕聲低語地說道:“拿件鋪蓋來。”

梁斐芝嘆了口氣,趕忙去去了件錦被給二位主子蓋上。

梁斐芝知道康正帝真真是累的,可不見得所有人都像梁斐芝這樣想。

這皇宮裡的訊息啊,就像長了翅膀的小紙條。不出半個時辰,鳳儀宮和永壽宮就都知道了。甚至,大明宮和未央宮,也都得知了這個訊息。

康正帝焚膏繼晷地忙於政務之時,鳳太后可是用了足足三個多月的時間,給後宮這群女婿們立威呢!

他教了大家三個月的宮規宮紀,甚至讓他們每天都抄一遍《夫誡》、《夫訓》、《夫則》。

鳳太后恨不得希望康正帝的後宮,所有君侍都規規矩矩的不惑皇帝!最好規矩到——給康正帝斷了後!

所以,被鳳太后教了三個多月的規矩後,他們哪還敢造次隨意跑去交泰殿去尋康正帝呢?

若不是百里凌風想回一趟必知閣,交代一些事情,而必須有求於陛下,他也是不願來走這一趟的。

倒是百里凌風這一被迫之舉,卻掀起了後宮裡的第一波浪潮。

鳳太后知道這事當然很是鬱郁不悅。可是文德太貴君卻很高興,他甚至叫小廚房煲了湯,座在爐火上,就等凌美人出了交泰殿。他要叫人立刻往未央宮的揚子殿送去!

鳳後江珵鶴雖然心底極為不舒服,可他倒是沒亂了分寸,他的陪嫁劉鑫卻冷嘲了一句,不過也及時被江珵鶴喝止了。

慕容淺秋可是著急了,原本他是知道的,凌美人百里凌風和他一樣,是沒有被康正帝予以真正名分的。

可如今……這豈不是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麼?

慕容淺秋倒是想沉住氣,可他畢竟年紀也小,又實在是心底慌了,便去了承暉堂。

到了承暉堂,慕容淺秋急急對南宮紫晨便道:“堂哥……”

南宮紫晨只是一個壓制的眼神,慕容淺秋便改口了,他道:“晨貴人,咱們裡面說話吧。”

“簡直煩死了,這些個爛位份!還有,現在反而比在瑾王府更見不到她了。”慕容淺秋抱怨著。

南宮紫晨幽幽地嘆了口氣,他心底也是煩躁的,若是說康正帝誰也不靠近的話也倒罷了。如今對後宮有了接近,難免不會激起後宮不樂。

南宮紫晨心思縝密又聰慧過人,他平日只是不喜歡說出口,可是他往往是最猜的透徹康正帝心思的人。而今天這件事,他卻看不明白了。

“怎麼辦吶哥哥!我到現在也沒有得到她的垂青。”慕容淺秋本就出生自苗疆,對這些女子與男子之間的歡愛晴事本就不避諱。這一著急,更是言出無狀地脫口而出了。

慕容淺秋也算是反應過來自己的不矜持,急急地解釋道:“我母王雖說並不要求我,為苗疆帶來什麼榮華富貴。可我遲遲沒有任何訊息,也要叫人看低我母家的!”

南宮紫晨微微蹙額,慕容淺秋哪裡會在意誰敢看低他的母家啊!

他這個性子,怕是比南宮虹夕還要彆扭作筋。明明就是惦記陛下,喜歡陛下,說出這些理由來……

南宮紫晨喟然嘆息道:“怕是陛下根本並沒有碰凌美人。”

“怕?”慕容淺秋不解地看著南宮紫晨。

南宮紫晨知道慕容淺秋現在的智商,有些受情緒影響,便淡然地說道:“陛下一直不想見到我們眾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慕容淺秋想了片刻,這才明白,恍然道:“不會吧……陛下一下氣了我們半年?就、就為了……?”

南宮紫晨看著慕容淺秋難以理解的樣子,淺淺地“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南宮紫晨明白,康正帝恐怕氣的是他們的知情隱瞞。並且,她更氣她自己沒有辦法保護好涵姐兒,但是她跟她自己又發不出火來。所以,只好全部算在了他們一眾人的身上。

慕容淺秋一知半解地哦了一句,卻又用手託著歪著的頭,喃喃地問道:“哥,你說,皇宮裡是不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真真是什麼秘密都沒有。”

南宮紫晨眯了眯眼,搖搖頭,說道:“怕是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