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慕容淺秋心底有一番小小的惡意希望是柳書君做了這件事,可柳書君又太過面面俱到了。而且瑾王府上下沒有人把連侍君當成威脅,都知道殿下對連燁的那個承諾,如此一來,連侍君沒了孩子,最獲益的反而是連侍君。

因為瑾王殿下答應連燁,給他一個孩子。那也就是說,孩子沒了,就等於沒有兌現殿下的諾言。那這府裡上下幾乎沒有人會對他下手。慕容淺秋想了半天,感覺簡直糟糕透了。他甚至恨不得想做些什麼去顯得好像和柳書君有關,可是萬一做不好,那就是得不償失,唉——裡外裡還是平白擔上了主持後院諸事不利的過錯。慕容淺秋一整夜翻來覆去也沒有睡好,這簡直是太不公平了,什麼也沒做,平白挨說辭。越想越覺得倒黴晦氣。

“娘,你不必這般小心翼翼,好像我便是那瓷敲的似的。真的煩死了!”唐越一夜沒有睡好,他因著懷胎七月,不宜見到什麼小產血光,自然是隻能聽鬼醫唐洋輕描淡寫的說一說婉玥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唐越哪裡會不知道,愈是這般,愈是說明並不是什麼可以輕描淡寫的事情。況且他自己如今懷有身孕,同理推想一下,若是自己身上發生了這般事情,怕是自己要瘋了。

“呸呸呸呸呸!你煩我就說煩我,好端端的把個死字掛嘴上幹什麼!啊!呸呸呸呸呸!”鬼醫簡直從未這般小心過,仿如當年唐越父親懷上唐越時,她也沒有這般謹醒驚心。

“娘,你說殿下會不會有什麼事情?我心底總是不安,總覺得馬上要發生什麼事了。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殿下,儘早幫我把她接回來。”唐越亭著圓滾滾的肚皮,有些吃力的說道。

“你生下孩子再說!再急也不急這最後三個月!她們那個隊伍,現在還沒到上都呢!你安心生下孩子,你老孃我立刻去幫你把她噥回來!成吧?滿意不?真是男大不中留!啥時候你這樣關心過我!簡直是白養了!”鬼醫小眼睛滿滿閃爍著不樂意,嘴巴不饒人的嘟囔著。

“我不關心你?我不關心你最初就不會到這瑾王府來!”唐越近來的脾氣愈發是容易暴躁起伏了,說著眼圈也紅了起來,青天白日的嚇了鬼醫一跳!她那神情簡直好像白天見到了傳說中的黑白無常來索命一般!

“你別哭,好端端的咋就眼眶都紅了呢?哎呀哎呀——我、我……我最不會哄人了,你咋跟你爹一個德行,平時沒什麼情緒,一有情緒嚇死個人!”鬼醫一時間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唐越繃著嘴,過了一會兒,說道:“那我孩子一生下來,你立刻就去救她回來!”

鬼醫忝了忝嘴唇,眨了眨她的豆豆小眼,問道:“你倒是真心關心這個什麼勞什子瑾王,還是因為她是你覆中孩兒的母親才想我去救她?”

唐越不解地問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鬼醫立刻答道:“有——!怎麼沒有區別!”

“你就說你救不救吧!”唐越臭著臉說道。

鬼醫嘴角下垂,憋了半天,氣哼哼地說道:“也不知上輩子我到底欠了你們父子倆什麼!”

鬼醫隨即又眯縫著本身就像綠豆一般袖珍的小眼,問道:“我聽傳言說——”

“我要睡覺了,母親你出去吧!”唐越轉身走向創榻。

“可你剛睡醒。”鬼醫一臉愕然,急忙又襟張地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不讓我看醫書,不讓我吃這吃那,不讓我出去遛彎走路,難道連覺也不讓我睡了!”唐越一手撐著後腰,氣息不穩地說道。

“誰不讓你去遛彎了,多走動才能讓你順利生產。不讓你看醫書是為了保護你眼睛,防止你勞累。你想吃的那些怪東西,府裡上下沒一個人會做,也不知道那個瑾王怎麼把你養的這麼刁鑽,我上輩子肯定不止欠了你們父子倆,我還欠了她!都是來跟我討債的!奶奶的決!”鬼醫從來到瑾王府,就沒有一日安生的,生怕唐越出一絲一毫的差池,加上瑾王離開了,她就更加小心謹慎。然後昨日又出了連侍君的那事,她哪敢心大。

“在慈心居的小院子裡那也叫遛彎?”唐越氣的有些眼暈,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我要睡覺。”

可就在這時,柴胡慌張的推門而入,說道:“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