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這樣的話,還不如弟弟嫁給當今陛下呢!”

“你懂什麼!”公孫琪越斜楞了一眼自己的女兒,他不由得心底哀嘆,為何自己聰明一世,卻生出了這樣不爭氣的女兒。

江萃玲不由得眯了眯眼,想起前不久帝師密信的傳聞,便問道:“難道母親真的收到了帝師的密信?”

公孫琪越抬眼睥睨著江萃玲,緩緩地又用戲謔地語氣說道:“哪兒啊!就帝師寫了一封信件勸說你母親再度對陛下進言什麼考科的事情。被人以訛傳訛的說成這樣,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別有用心。”

江萃玲雖然不善宅內手段,但她卻不是個實打實的蠢貨,她不由得有些不信地質疑:“真的沒有這回事的話,母親為何同意弟弟嫁去給瑾王殿下做正君?那個倒黴瑾王都被送去夢遙國當質女了,能不能回來都兩說呢!還有父親你,即使弟弟並非父親親生,可他好歹從出生就算作嫡出,他若是嫁給當今陛下,豈不是比嫁給瑾王殿下不知道好多少倍?”

公孫琪越翻了江萃玲一眼,指著門口說道:“那你去跟你母親說去!讓她高高興興的把你弟弟送去給足以當他母親的人做小!你去說去!你父親我可沒這個膽子!”

江萃玲癟著嘴,蹙著眉,她也不敢。可是她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地說了一句:“可選秀乃國定大事,誰也不能阻止啊!”

公孫琪越是狠了心,絕不會告訴江萃玲真相的,他自己生的女兒,他不要太清楚。若是告訴她真的有帝師的密信,江萃玲還不知道要在那些酒肉朋友面前如何吹噓賣弄顯擺她母親呢!可如今這些事情都沒有成定局,一切都只是揣度聖意,若是讓江萃玲知道了,稿不好江珵鶴的喜事沒成,江府上下的喪事就要辦了。

“萬一選秀選不成了呢?”公孫琪越靈眸閃動,微微笑意地問道。

江萃玲倒兮一大口冷氣,駭的差點兒沒背過氣去,她感覺冷汗都把她身上的對襟襦裙浸透了!她咳了兩聲,急促地低喝了一聲:“父親!”

公孫琪越只是想嚇嚇江萃玲罷了,他不以為意地低聲說道:“你別到處亂說啊,為父也只是瞎猜而已。”

“父親以後再也不要說這樣的話了!這話傳到別人耳裡,就是叛國罪!詛咒罪!”江萃玲嚇得不願再聽自己的父親胡言亂語,氣哼哼地走了。

公孫琪越萬萬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句玩笑,竟然會變成真的。

子時一到,連燁果然醒了,他本就柔弱羸瘦,六個多月的胎兒驟然流產,可比養什麼六個月的貓和狗沒了要更讓人痛心疾首。連燁醒了,他一雙杏眸好似一夜之間寡瘦深陷了許多,空洞的盯著拔步創頂上雕刻著鶼鰈情深的木雕。

“燁兒,你……要不要吃點兒什麼?”連侍君的爹爹哽咽地問道。

連燁微微側過頭,眼角止不住的滑落眼淚,顫著聲音問道:“兇手是誰?是誰要殺我的孩兒?”

連侍君的爹爹張了張嘴,面部的肌肉抑制不住地牽動了幾下,艱難地說道:“是……念安。”

連燁失笑了一聲,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失聲痛哭起來:“我的孩兒都已經六個多月了!她都已經成形了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為什麼啊——!為什麼!”

連侍君的爹爹看著痛苦到咳嗽不止的連燁,心疼極了,他雙眸晗淚地哽咽道:“燁兒,你……你莫要,你莫要太過傷心……昂?你這樣子,你這樣子爹爹的心都要碎了……”

連燁被自己的爹爹扶起來,他卻不願靠在背後的枕頭上,而是忍不住撲倒在親生爹爹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那淒厲的悲慟哭泣,響徹婉玥閣,聞者無一不動容。就連慕容淺秋聽著,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連侍君,你不要太過悲傷了,雖然本君……並未有孕過,但是太醫說了,六個多月的小產比正經生產還要傷甚子。連侍君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的甚子才是,殿下如今剛到夢遙國,還未抵達上都,此事……恐怕還要等一陣子才能叫殿下知道……”

“你一定要告訴殿下,慕容側君,奴侍求求你,奴侍這次真的沒有要害覆中的孩兒。”連燁瘋了一樣的膝行到創沿抓著慕容淺秋的手,狠命的搖著頭說道:“這次的事奴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慕容側君,奴侍求你一定要幫奴侍作證。”

連燁的爹爹一把抱住連燁,生怕他一個頭昏就從拔步創上跌下來。慕容淺秋也趕忙用另一隻手握住連燁抓來的手,寬慰道:“本君知道,鬼醫都說了,你不要太過操心這些事,陛下知道了此事很震怒,陛下一定會找出來背後的真兇的。眼下倒是你,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甚子。你這樣悲慟,對自己甚子的恢復真的沒有任何好處。其他的事情,你放心就是了,陛下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我們也不會放過這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