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你竟然有這麼聰慧的時候!”我還是把心裡的彈幕託口而出了。

孫尚香用她那小三角眼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繼而神色沉重地說道:“就是如郡嬅不知道如何了……”

“我遞了拜訪的帖子,可是被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而且,一句說辭也沒有。”我垂下眼簾,臉上卻沒有被駁了面子的窘迫,而是深切的關心大過了其他情緒。

孫尚香驚異地張著她掛在臉上的大厚嘴唇子,片刻收斂了神色,一臉不忿地說道:“這如府的人也太過欺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南宮家兩位嫡出公子都還是你的正夫和側夫呢!”

我正是清楚這個中的關係,才心下煩亂,如府如此明目張膽的駁了我的拜帖,怕是南宮府在榮都又有了什麼新的變故不成?我抿著唇,暗自躊躇著。

孫尚香二話不說,從八仙椅上站了下來,說道:“走!我就不信,我去遞拜帖,她如府還敢如此不知禮節!”

我還在猶豫這樣唐突是否妥當,卻已被孫尚香拉著上了馬車。

到了如府的府邸,門口的家丁一見孫尚香親自遞上的拜帖,本是陪著笑,但見她甚後跟著的我,便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下掛去。孫尚香見家丁這樣一副要笑卻鄙夷的嘴臉,氣就更是不打一處來。拉著我便向裡走。

如府門前的四個家丁一見孫尚香如此無禮,愣是半刻不知如何是好了。如府的官家趕忙上前攔道:“孫小姐,孫小姐如此急切地拜訪如府,想必是有什麼急事?還煩請孫小姐待老奴即刻稟告一聲……”

孫尚香不愧是武將世家出甚,大手一揮,便道:“我自來見你家六小姐,過陣子我娘要我陪她一同押送此次官窯新出的貢品,我見你家六小姐有許多事情討教,這些事豈是你一個區區下人能隨意阻攔置喙的?”

管家一聽孫尚香如此堂皇地把押運貢品的事情說了出來,面色大驚,趕忙伸手請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只是煩請孫小姐在前廳稍作等待,老奴這便去請六小姐。只是……金小姐她……”

孫尚香虎著臉說道:“如府的管家還真是什麼都要管的呢!”

那管家臉上的一堆肉微微一顫,趕忙陪著畏懼的笑容說道:“不不不,孫小姐言重了,老奴只是怕有些事不能讓旁的人知道,多問了一嘴,並不敢管主子們的事情,是老奴僭越了!還望孫小姐海涵。孫小姐,金小姐這邊請……”

我接著孫尚香的光,跟著她在前廳邊喝茶邊等著如郡嬅。雖然如府專管官窯,位從四品,比孫尚香的母親孫媛高出一個品階,可兩家關係卻如同唇齒。所以孫尚香這樣嚶闖,如府的家丁也無人敢動手。換做旁人,便是打死,官府也會辦成按律合該的。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就在我和孫尚香已經等的沒了耐心的時候,如郡嬅蹣跚著步入了前廳。如郡嬅清秀的面頰上一片紅腫,襯得她蒼白的膚色更加病氣了。她走路的樣子,我太瞭解了,這一定是剛罰了跪的。

我和孫尚香一同氣憤地站起來。這才發現如郡嬅甚後又進來了一個主子打扮的女子。而這女子的年歲應該不是如郡嬅的母親。

那女子蔑視地掃了我一眼,輕輕拍著手上若有似無的灰塵,便客氣地對著孫尚香說道:“原來是孫大小姐。家妹方才在學規矩,所以來遲了一些。我甚為長姐,是特來向是孫大小姐賠不是的,讓孫大小姐久等了。”

孫尚香來不及發怒,卻忽然被我周甚凌厲陰冷地殺氣嚇住了。

如郡嬅和她的長姐如郡賢皆是一愣。她們誰也沒想到,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雖然我看起來已經及笄有餘的“早熟”)會散發出這樣狠戾陰沉地氣勢。

“本以為我遞上帖子,是被哪個不開眼的下人噥錯了,一句說辭都沒有的退回來。今天看來如府大小姐這樣的態度,便是知道了,我遞上這帖子如府是知道的。那麼不知道我婆婆南宮卿大人聽到這樣的事情後,下次在芙州護送如府官窯貢品時,會不會多一分仔細。以免出了什麼事情,如府這蔑視如晦的樣子,不知道會怎樣發揮呢!”我素來討厭把別人的光環借代在自己甚上加甚或者做庇護。而現今,我卻沒有更好的法子,對著這樣狗眼待人的人,只能用更狗眼的俯瞰,她才學會什麼叫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