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紫晨一個眼色便讓自己的陪嫁若福留在了門口,便緩緩說道:“你也是的,怎得嫁了人後,越發的急性子了。”

南宮虹夕耳畔微紅地低頭說道:“玲兒……她曾對我說,希望看我想什麼就要表達出來的樣子。”

南宮紫晨微微皺了皺眉,抿了抿嘴,好意勸道:“那是單單你對著她時這樣便罷了,人多的時候,還是不要太隨著自己的性子才好。”

南宮虹夕面有不樂地驕怨道:“哥哥說的是昨兒的事情吧!我就看不上那個柳書君那個故作矯矜的樣子!扮作那般委屈是給誰看呢?玲兒都對他說明白了幾次了?還這麼不要臉的使勁往上貼!看著他那股子狐媚子的勁兒我就討厭!”

南宮虹夕見南宮紫晨只是蹙眉搖頭,繼而又微微嘟嘴地說道:“再說了,有的話,哥哥你身為正夫自是說不得的,我是側夫,說了不過也是提醒他不要再妄動念想罷了。”

南宮紫晨垂下眼簾,端著的茶盅頓了頓,微微的點頭說道:“嗯,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也沒有狠狠說你,只是你一定要把握好度……”

南宮虹夕見南宮紫晨說著話的神色似擔憂又似不悅,便再次問道:“哥哥,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南宮紫晨這才抬起頭,緩緩地說道:“早上楚公子去爹爹那說了會子話就走了……”

南宮虹夕一下子就不樂意了,瞪大了眼睛嗔怒道:“他楚瑰還要不要臉了!晨昏定省輪到誰也輪不到他吧?!”

南宮紫晨垂下眼簾蓋住了自己眼裡的自責,抬起眼接著說道:“楚公子走後一盞茶的功夫,爹爹就讓小榛去琉璃小築叫柳公子去了前廳。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柳公子的大僕從元彬跑來告訴玲兒和我的時候,只說爹爹是因為教柳公子奉茶的事情,讓柳公子頭都磕出了血。玲兒……玲兒當時就穿上衣服衝去前廳了……”

南宮虹夕聽到這裡,哪還能有好氣?鳳眼一眯,匈膛起伏不斷地說道:“我就知道!玲兒心裡肯定還是有那個狐媚子的!”

南宮紫晨再度被打斷說話,顯有不悅,卻見到自家弟弟眼圈發紅,像是委屈的馬上就要落淚的樣子,自己心裡也不是那麼舒服,便沉沉地從鼻腔裡撥出了口氣,繼續說道:“玲兒那個姓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對個下人都有幾分客氣的,換做任何一個在那磕破了頭,燙傷了手,她怕也是這樣子的。你,也不要多想了。還有,柳公子再怎麼樣,現在名義上也是玲兒新收的小爺。你切莫再左一個狐媚,右一個狐媚的叫了!”

南宮虹夕心下再如何腹誹,見哥哥的眼神肅色一片,卻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可他並不死心,便扭擰地說道:“玲兒平時對下人是有幾分客氣,就是這麼善待下人的她,方才為著訓斥沒伺候好柳書君的兩個僕從,說是要找牙公把元彬和元澈發賣了呢!”

南宮紫晨聽到這話,心裡一直自我安慰的那些話就脆如薄紙不堪一擊了,他鳳眸大睜地看著南宮虹夕,南宮虹夕趕忙說道:“就在我和塞侍郎剛進靜姝閣的時候遇見的事兒,哥哥你那會兒正在爹爹創前侍疾,所以沒有看到。”

南宮紫晨鳳目忍不住一眯,手按在胸口,他忍不住懷疑昨夜的一切。難道……難道玲兒對他說的一切都是為了哄他高興的麼?難道他一直以為她會與其他女子不同,卻也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奢望而已麼?

南宮紫晨正沉靜在自己的痛楚之中時,身旁一直默默不語的年長僕從卻說道:“紫晨少爺,虹夕少爺,不管金小姐和柳爺究竟是什麼情況,柳爺已經是有了名分了的。怕就怕在客院的那個楚公子了,他究竟打的什麼算盤,怕才是真的需要防備的。”

南宮虹夕聽得那僕從這麼一說,也氣惱了:“真是煩死了!咱們過門這才剛一年,唐越自是不說,塞侍郎……他也是老太君親口讓玲兒納了的。這些都不提了,現在這個柳書君已經讓天下人笑話母親在女皇陛下心中的分量了,要是再入個……這日子簡直沒法兒過了!”

南宮紫晨的面色一點一點的難看起來,他閉上眼睛,緩緩的舒著氣,可似乎怎樣都無法調節心中的鬱痛。他強打著精神,生生地按住心頭上的痛楚,問道:“曾叔……“

“紫晨少爺,可不能這樣折殺老奴!老奴愧不敢當啊!”被喚作曾叔的年長男子趕忙跪下說道。

南宮紫晨雙手扶起差點跪於面前的男子,說道:”你是跟在家父身邊侍候的老人了,沒有什麼愧不敢當的分外話,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如何打算?”

年長的僕從恭順地說道:“紫晨少爺,虹夕少爺,眼下當務之急的事情,應該去求唐側夫。”

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不解地雙雙看向曾叔,問道:“去求唐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