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寶材,無上法陣,外加虛空亂流之中洶湧雄渾的須彌之力,以及四千道兵魂影真靈入駐道兵閣。

四象道兵旗乍一出世,便是靈寶品階,只差柳元正短暫時日的蘊養,便可直抵極品靈寶的品階。

如此至寶出世,但一切道法震動的異象都被柳元正一力壓下,破碎了虛空壁壘,一切的動盪皆被掩埋在了虛空亂流和風暴湍流之中,而須彌風暴本身,更被柳元正以雄渾的法力鎮壓在了靜室之中,連氣機都不曾展露分毫。

如今還不是至寶現世的時候,這不是柳元正的底牌,但卻是柳元正需要在正確使用的時間之前必須潛藏起來的一張牌。

從西行歷劫開始,柳元正走過了一場又一場的劫運,他不再是初出茅廬的稚嫩少年,一路屍山骨海走來,縱然是大爭之世,柳元正也不會在驚懼之中失去自己的想法。

之後的時間裡,柳元正仍舊駐足在虛空之中,他取出了那一小份玉液寶材,按照自己先前的想法,將之更為細緻的切割,依照思感與念頭碰撞出來的寶器煉法,將昔年傍身的諸般寶器重煉。

甚至他還從中分割出了一份寶材,祭起了火鴉神壺,喚醒了長久閉關的壺中丹老,任由其感悟寶材的本質,與丹道共鳴,思量是否有入藥成丹的可能。

寶材本身達不到無上的級數,但不代表不可能被外物所彌補,倘若能嵌合進某一丹方之中,與諸寶材調和,君臣佐使,或許真的能夠熬煉一爐,成就無上級數的寶丹與寶藥。

漫漫時光,一冬霜雪,便在這樣的煉製過程中悄然逝去。

當第一場春雨到來的時候,剛剛從靜室中走出的柳元正,卻接到了元道老真人的傳音玉簡。

朦朧細雨之中,柳元正一人獨行,踏上了承道峰的青石板路。

承道殿中。

一如往昔,四面香燭繚繞,元道老真人蒼老的身影枯坐在道殿中央,彷彿這四萬年來一如一刻。

柳元正緩步走到了老真人的近前,盤膝跌坐。

沒等少年想出甚麼話頭來閒敘,便見元道老真人一翻手,從紫金道袍的寬袖之中取出了一頁金紙。

柳元正凝神看去,那非是凡金,閃瞬之間,柳元正像是從那輕薄的金紙中看到了風雷湧動,看到了雷蓮盛開。

一息間,玄景呈現斑斕景象,花鳥魚蟲、萬物群生一一浮現,又轟然間崩潰開來,化作一道雷痕,化作無邊的紫炁,渺然無蹤。

下一刻,柳元正再回神時,哪裡還有什麼玄景,金紙平平無奇,其上一枚枚恍若偽妖神雷紋的雷霆真篆,似是承載著一部了不得的仙經。

“你之前創的那部偽經,老夫給你改完了,費了不少的功夫,跟腳裡是妖神之道罷?原本就是無上道途,但好在有瑕疵在,教老夫將一切的道與法打破磨碎,熔鍊入一條似是而非的法門上面,除非仙君聖人當面,否則……糊弄轉世古仙肯定是夠了。”

聞言,柳元正提振精神,從元道老真人的手中接過了那頁金紙,仔細觀瞧起上面的雷霆篆文來。

字裡行間,依稀能夠看到昔日自己那部偽經的痕跡,但根髓裡,卻像是真的有這麼一條長生道途,被元道老真人參透,更在道法根源上蛻變與昇華。

即便是唬人用的偽經,但只是短暫的觀瞧,仍舊給柳元正的道識帶來了某種觸類旁通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