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跟腳擺在這裡,蚣蝮大妖昔年距離證道妖神也只差最後的半步路,伴隨雷天墜入陰冥界深處之後,更是在無盡光陰之中,汲取了雷河最後的菁華,復又經受了陰煞之炁漫漫光陰的侵蝕。

這或許是古往今來最為絕巔的大妖境界玉骨,也是柳元正在陰冥界見到過的最為強大的兇獸!

除去偽妖神雷紋,昔年一切人為修行的道與法的痕跡都在這具玉骨上被抹去,伴隨著蚣蝮大妖漫長光陰的沉睡,妖神道與陰煞之炁已經徹底的交融與一處,不分彼此,演化著聞所未聞的某種自然之道。

在柳元正看來,世上再沒有甚麼樣的寶材,比之這具玉骨更適合煉成道兵寶器。

當然,這樣的過程,即便只是初步的淬鍊,仍舊會是水磨工夫。

而在煉化的過程之中,柳元正原本稍有些急躁的心緒,也一點點的平和了下來。

說再多,面對這樣即將展開的大爭之世,貫穿了光陰的大爭之世,柳元正無法做到平和以對。

正當柳元正陷入沉思之中的時候,他寬大的袖袍之中,忽然傳來靈光的震動,稍作詫異,柳元正開啟乾坤袋,旋即一道道魂影顯化在柳元正的身旁,凝視著那焰光之中沉浮的玉骨,感應到了某種同源而出的氣息。

沉默之中,道兵魂影偏頭看向柳元正。

“脈主欲煉道兵?”

“是。”

“此等兇器,恐染殺業。”

“大爭之世,得不得如此,以殺止殺!”

話音落下時,一眾魂影在柳元正的身側搖晃,陷入某種思緒的震盪之中。

少頃時間,中魂影平復下來,為首的道兵再度看向柳元正。

“那麼……脈主是在為甚麼而爭,為自己?還是為雷師一脈?乃至於……是為了吾仙道一脈?”

“過去光陰之中的一切落在這一世自行糾錯,天上地下,古往今來的生靈都要在這一世爭渡,所以很多事情已經很難分的那麼清明瞭,我是在為自己爭渡,也是在為雷師一脈,乃至於元教一脈爭渡,我的跟腳必然決定了這樣的事情。”

“既如此,脈主……昔年雷天驟崩,吾等道兵無能為力,虧欠雷師一脈栽培,實多矣!既然脈主要為雷師一脈再爭一次,我們這群老骨頭也願意再出一把力氣!脈主,將吾等碎骨與真靈,煉入道兵兇器之中罷!”

“哦?諸位都是這麼想的?”

聽得柳元正這般問,眾魂影搖晃,虛幻的魂音之中,似是一眾人在狷狂的大笑。

“脈主!再隨脈主血戰千載!”

“殺!殺反了玄教!殺出吾仙道的前途來!”

“脈主,還猶豫作甚!教吾等入兇兵,以靈身再戰一世!”

偌大的靜室之中,一時間,陰風呼嘯。

耳聽得諸道兵魂影之言,柳元正這才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那便……勞煩諸前輩,隨我血戰大爭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