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友,不說古祭法本乃吾元教秘傳法門,不去追究這些,只說你能以古祭法引動玄門神庭之力,這是將法門掌握到了極其之熟稔的境界,甚至所受之傳承,更為無上,再想到小友乃嶺南氏族出身,可是昔年得了林宗師的傳承?”

清瘦道人滄桑的聲音很是輕柔,但落在柳元正耳邊,一字一句,無異於驚雷一般!

若說左道宗師的傳承,或許玄門巨擘的態度還在兩可之間,那麼對於南疆元教修士意味著甚麼,已然不言而喻。

旋即,少年心中念頭飛轉。

他先是露出訝異的神情,彷彿聽到了甚麼天外奇談,轉而又啞然苦笑,搖搖頭,最後一臉憨直的看向張道人。

“敢教前輩知曉,怎麼會有這樣奇詭的一問!晚輩生身不過廿載,離著林宗師證道飛昇,差著幾萬年的歲月呢!若果是得了甚麼傳承,玄門豈能容我?我又豈能做得一宗首席道子!早前在太華法會上,便有人問過一次了,教我拿話給擋回去了,但前輩當面,晚輩不敢有一句虛言,這古祭法乃是吾宗掌教在兩界山,奉我家祖師之命所傳。”

聞言,張道人仍舊笑呵呵的,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好罷,小友說甚麼,那便是甚麼,初一遭相逢,總不好顯得老夫咄咄逼人才是,教你解釋這麼一番,也別生氣,說來方才還是我救得你哩!剛才不知怎麼了,此地陰煞之炁暴動,都破碎須彌壁壘了,若非老夫以元教秘法撫平陰煞湍流,如此疾風驟雨,豈能再短短片刻間平息。”

聽得此言,哪裡還容柳元正去分辨真假,少年臉上帶著憨直的笑意,只得再拱手言謝。

“原還有這般前情在,前輩怎麼不早說,救命之恩,倒是教晚輩失禮了。”

“呵呵,不失禮,不失禮,還有一事兒老夫沒說呢,為了養我這一窩飛蟲,早前我費了許多力氣,將一群陰冥兇獸聚於此地,倒是險些害了你們伯侄二人。”

這一番話,又教柳元正這裡心神一震,只是張道人看去時,柳元正卻篤定的搖了搖頭。

“話不能這麼說,一樁歸一樁,前輩又不知我伯侄二人行蹤,不知者不怪罷!可若無前輩,晚輩便要教那陰煞湍流捲了去,所以說,救命之恩才是真的。”

話音落時,原地裡,柳元正卻見張道人忽地朗聲大笑起來。

半晌,張道人凝視著柳元正。

“像,真他孃的像!這一臉憨笑,還有這睜著眼說瞎話的勁!真像林公當年吶!小子,露相了,你家祖師教不出來這麼頂好的苗子,你果是得了林公的傳承!”

話音落時,柳元正一時間心神失守,他只是勉強著保持著神色不變,可到底,卻忘了開口爭辯些甚麼。

正此時,又一隻黝黑的飛蟲從遠處飛來,落在張道人的手中,蟲鳴聲漸次響起。

不多一會兒,張道人翻手將飛蟲收入袖中,這才回過頭來,笑吟吟的看著仍舊沒怎麼回神的柳元正。

“不用擔憂你師伯,他已經快要尋到宗廣那孩子所在之地了,兩人皆無性命之厄,用不著你去操心他們的事兒。

回神罷!不說老夫昔年和林公的交情,也不說老夫元教門人的身份,還是那句話,你我的修為差距,老夫要想害你,犯不著費這麼大功夫,隨我在這陰冥界走走罷,咱們爺倆好好的聊一聊。”

原地裡,柳元正一言不發,沉默以對,只是在張道人轉身的時候,少年也蹈空步虛,腳踏遁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