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元易,你們自顧自地說了,莫忘了這裡還有兩位師侄在聽呢,總要給人些心力上的鼓勵才是。”

聞言,柳元正只是歉然一笑,還未及宗安道人說些甚麼,那兩道子便連連拱手,直說不敢。

奉承的話一冒,宗安道人和柳元正便也失了談興。

雖然如此,少年卻也曉得了綺萱師姐的意思。

如此對宗門一脈修法品頭論足的話,實在不好當著人家的面說,難免教人覺得輕浮。

幾人復又虛言了幾句閒談。

眼看著山風呼嘯,一時更甚過一時,柳元正神情卻愈發滿意。

此行非為尋常,他正是掐準了時日,要等今冬最為嚴寒的時候前來。

不多一會兒,鵝毛大雪覆蓋滿山。

正此時,宗安道人的腳步卻忽的一頓。

“元易,就是這兒了,寒蟬雷池到了。”

柳元正循聲望去,嶙峋的山岩之間,一口漆黑幽深的潭水呈現,波瀾不興,那幽深的寒意卻像是要順著柳元正的目光,直刺骨髓。

眼見得此,少年鼓盪起法力,隱約護住了身旁的綺萱。

這般幽寒,他勉強還能受得起,卻擔憂著綺萱師姐。

佳人高邈的只是道識,終歸已經不再是那個嘗試陰陽合煉的元嬰境巔峰修士了。

沒再言語,柳元正朝著宗安道子點了點頭,便屏氣凝神,調養著自身的精氣神。

眼見得此,宗安道人與兩位道子都稍稍後退了許多,背過身去,為柳元正護法。

如此,又多等了一會兒。

柳元正伸出手來,接過了漫天飄揚的鵝毛大雪,感應著天地間的陰寒之炁。

隨即,少年偏過頭來,拱手言道。

“有勞師尊了。”

聞言,綺萱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促狹的望著柳元正。

但這會兒不是調笑柳元正的時候,更何況,還有宗安道人等人在不遠處護法呢。

旋即,綺萱點了點頭,隨即手捏法印,而後右手一揚。

寬大的玄袍袖口飛揚,但見一面面靈幡騰空而起。

幡旗懸空,頃刻間便在寒蟬雷池上空佈下陣法來。

與此同時,柳元正雄渾的法力蔓延而出,與綺萱的法力靈光糾纏在一起,混合在一處。

陣法以柳元正的法力為支撐,卻又以綺萱的法印排程為主。

這實在是很危險的舉動,非至親之人,想來少有人敢將自身法力這般與人相融,這意味著毫無保留,意味著互相寄託了性命與生死。

但此刻,這般念想顯然不在柳元正和綺萱的思慮範疇之內。

幾乎同時間,關於純陰雷火的煉法細節,縈繞在柳元正和綺萱的心頭。

悄無聲息地,兩人卻默契十足。

眼見得,綺萱這裡法印變幻,一面面靈幡上光韻流轉,將寒蟬雷池籠罩的同時,灑向了四面八方。

一時間,四方陰煞寒氣兜轉而來,隱約間,一道雷鳴之聲炸響群山之間,池水沸騰,一股水浪衝霄而起,直刺入靈幡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