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柳元正的竹樓。

少年與朱子同坐在暖路旁飲茶。

朱子同放下玉碗,忽地一笑。

“師兄,今日又有白陽禪宗弟子,託人邀你我二人去赴宴。”

柳元正聞言,幾乎不做思索,徑直搖了搖頭。

“回絕了罷,仍是和前幾天一樣的說法,便說我在煉器,需師弟你以玉都雷神一脈法門相助,此事自是由我們分說,煉器嘛,誰說的準時日呢?難保在丹宴之前,你我都忙於此事。”

聽聞柳元正之言,朱子同這裡亦是咧嘴一笑,點點頭,“師弟便是這般回覆他們的,連面也未與他們見過,說來也奇,這幾日白陽禪宗邀請了三次,每次還都是不同的禪師出面,倒是白陽禪宗此代首座弟子靜海禪師,自從那日見了師兄一面後,就少有走動。”

此亦是禪宗規制,所謂首座弟子,大約與親傳道子的地位相類,可以看做是白陽禪宗這一代弟子中的大師姐。

聞言,柳元正臉上未見表情變化,少年仍是品著茶,似乎陶醉於其中。

“能不見面,還是不見的好。要知道諸般波折都是從妖狐一案衍生出來的,你我是親歷者,禪宗聰明人也多,恐怕你我只要赴宴,只要坐在那裡開口,不論說了些什麼,都能被他們拿來做文章。”

“不止是師兄你,想來吾宗許多師兄師姐也都瞧出了端倪,我尋人探聽了這幾日白陽禪宗的宴會,便是玄青仙宗的師兄們都少有出席的,反而是太華仙宗不少道友去做客了。”

“宴無好宴。”

“是啊,只是如此一來,你我推託不出,有些人要著急了。”

聞言,柳元正輕笑了幾聲。

“無妨,長老們都看在眼中呢,正是要長輩們勞神的事情,你我不犯錯就好。”

“合該如此。”

“就要起風了。”

“嗯,快起風了。”

……

光陰悄然流轉。

數日時間倏忽而過。

柳元正收到了金章峰執事送來的玉簡。

玉簡中記載著一門《凝香引魂秘法》。

見得了玉簡,也證明著瑤臺丹宴就在眼前了。

丹宴開在仙鄉玄青域,凡塵修士雖能有幸參與,卻並非真身赴宴,而是有類下界焚燒香表上書仙界之法。

祭起龐大法壇,以玄門道香牽引著眾修士的神魂念頭升入仙鄉之中,諸修以神念虛像參與丹宴。

雖說天人之門萬古以來始終洞開著。

但不曾修行到境界,親身入仙鄉,得無量仙光照耀,只會有一種可能——化生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