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吾短視,未見面前,便先將道兄風采想低了……”

不等李觀漁繼續說下去,反而是柳元正伸手一擺,打斷了他的話。

“李道友,奉承的話就莫要說及了,這些時日,兩界山修士愈多,此類話貧道已聽了不少;說句冒犯的話,道友所言在其中不算高明,你我若如此務虛下去,說到天黑,再說到天明,也談及不到正題。貧道唯一問,劍祖前輩有意這第三場劫運?”

說罷,柳元正緩緩地伸出手來,不緊不慢的端起玉碗,飲了一口清茶。

一時間,兩兄弟不知是不是被少年言語所鎮,竟也隨之舉起了玉碗,同飲清茶。

放下玉碗,李觀漁再度笑了起來,極為誠懇。

“這本該是辛秘事,但既是道兄問起,可記得吾兄弟的拜貼上怎麼寫的麼?”

柳元正眨了眨眼睛,這回沉思的稍有些久,數息之後才像是恍然大悟。

“劍祖後裔!想來是私密事,不是劍祖前輩要主第三場劫運!唉!貧道一念之差,想左了一些,不該逼問貴兄弟,是我之過,是我之過!”

一邊說著,柳元正一邊面露懊悔。

眼見得此,反而是李觀漁開口寬慰。

“道兄歷任兩度劫運,如今劫運再開,道兄又在兩界山,有這樣的擔憂也是正常的,不過事涉辛秘事,請恕觀漁不好明言。敢問道兄,對這場劫運,可有猜度?”

聞言,柳元正瞭然的點了點頭。

“猜度自是有的,不過只是一家之言,關隘還在靈佛果位上,八靈佛如今只心猿靈佛一位,想來……心猿意馬,總是不可或缺的!”

李觀漁點了點頭,此時他幾乎已經要藏不住自己的神情,緊接著追問道。

“那不知道兄在這場劫運中,可有甚麼在意的?”

聞言,柳元正反而又沉吟了一會兒,方才神情果決的開口道。

“於公而言,貧道為五雷仙宗道子首席,歷劫只為氣運!於私……呵呵,貴兄弟是有備而來,該知曉近些時日兩界山前的動靜,貧道早前暗探東土,闖入過一處妖神遺寶所在密地,得了些寶藥,此行劫運中,若能再尋得些寶藥,自是再好不過的。”

這顯然是兩人都探聽到的,少年話音落時,兩兄弟便齊齊點頭,更是對視了一眼,像是感受到了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一樣。

柳元正像是沒有看到,低下頭,又飲了一口清茶。

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便見李觀漁有些為難的說道。

“敢教道兄知曉,馬族乃是妖族一大部族,其中各小部高下不一,低劣者幾如野獸畜生,愚昧不堪,高絕者有如龍馬、天馬之部,亦有神異!如今主掌馬族的,便是龍馬一部,此族有真龍血脈,故而動馬族,龍族、蛟族、蛇族皆動!吾兄弟為蛇族而來,亦有所謀劃,今日拜訪道兄,便是請道兄彼時……”

說到最後,這般請託的話,李觀漁卻再也難說出口來。

柳元正反而點了點頭,臉上沒有甚麼表情,只是指尖不斷地捻動著玉碗的邊沿。

“貧道向來不與人虛言,你我三人有甚說甚,貴兄弟既已言請,身為玄宗同門,貧道該是應下的,於情於理總是說得過去;可貧道到底有道子的身份在,要為宗門思慮,許給同道也可以,但說句腌臢的,便是一張符篆,一枚丹藥,賣出去總也得有個價不是?若是空許,豈不是貧道這個道子的失職?李道友,貧道剛做這個道子啊……”

“此言真實不虛,吾通道兄,敢問若是要貴宗應允,該……該如何……”

“古劍修法門!雷道古劍修法門!劫運開啟之前,貧道得為諸同門尋一份護道殺伐術!”

話音落時,聽得柳元正此言,那李氏兄弟,反而齊齊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