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七局,吾宗應下,以本脈真經為賭本,只是苦哉,早先兩界山遭逢大變,五雷仙宗紫泓長老被勾去魂魄時,整兩界山諸禪修也都隨之消失不見,吾宗有道真修具在其中,實乃不忍言之事。

今日,不過是吾等老弱病殘立在此地,都是些風燭殘年的傢伙,若說捨命廝殺,區區性命不在話下,可若是來應劫運之局,卻難有那能教人看的,故而,這一局,吾等認輸!氣運反噬吾宗承擔!”

話音落時,便見逢原長老將雙手捧在眉心,躬身折腰,彎彎地拜下。

一時間,便是側旁諸修想要開口,卻已經阻攔不及。

這一樁樁氣運之局,都是立下了大道之誓、天機之言的,此刻有逢原長老這般宣之於口,下一瞬,便是天機隨世感應!

尚還未見建華禪宗有甚麼氣運反噬,應在何處,下一瞬,便見一縷更為雄渾的氣運靈光從天而降,而後少年佛子伸出手來,竟如柳元正先前一般,將這氣運靈光緊緊地攥在了手中。

做完這番,半懸空上,才響起嘉業地仙的怒音來。

“建華禪宗!爾敢!”

無邊怒焰騰起,一時間,層雲疊卷,連天光都被遮蔽去了。

四下裡一派黯淡。

迎著地仙幾乎噴火的怒容,那逢原長老卻只是低眉順眼的拱手立在原地,開口時,連個顫音兒都不打。

“前輩,晚輩所言,句句屬實,認輸是無奈之舉,不得已而為之,便是此刻反噬,也由吾宗氣運承擔……”

話是這般說,可嘉業地仙怒的,又豈是建華禪宗氣運反噬,他怒的,不過是隨著逢原長老認輸,反教靈山佛門氣運漲了些,使今日之局,不能竟全功而已。

正此時,不遠處卻傳來歡喜古佛的嗤笑聲。

“你這老仙好沒道理,渾無個做長輩的樣子,人家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你不替晚輩遮羞,反而惱羞成怒,要當眾來呵斥,只顧著自己的威風,說是晚輩,人家好歹也是一宗長老,落到你老仙眼裡,便這般不堪?

嘿!到底是禪宗修士,還差著一層哩!這一場不是老衲來主持,卻也得來說句公道話,你這老仙,差著松河古仙遠矣!輸給古仙,老衲還是願意道一句服的,可若是老仙你,便落個身死怕也不甘心情願!”

這般撩撥,當真是火上澆油的話。

一時間怒極,原本壓下的諸般念頭,此時野草一樣在嘉業地仙的心中瘋狂生長。

呼吸間,嘉業地仙的雙眸之中,便佈滿了血絲。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下一瞬,嘉業地仙蹈空步虛,一步邁出,再抬起手來的時候,地仙手捏三山印,猛地往上一抬,身側便已經祭起一方玉印!

頃刻間,本是拳頭大小的玉印裹著靈光迎風暴漲。

但見印上以古時玉焰赤陽花篆書就“太霄神華”四字,玉印側邊四面,一面雕琢山川日月,一面雕琢飛禽走獸,一面雕琢花鳥魚蟲,最後一面以密篆書就古經。

這般玉印被嘉業地仙祭起,隨即便見老仙舌綻春雷,煌煌之音響徹兩界山前。

“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