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祖師法旨!”

“其一,著你四日之後,於主峰開真人法會,廣邀北疆、中土、南疆群修觀禮,暫定……宣講左道魘魅之術中以神魂寄養本命靈雷之秘法!第一封請柬,給老夫先送到太華仙宗去!問問他們,還拿不拿五雷仙宗當成是玄門中人了?若是沒個說法,老夫搬山趕嶽,咱們一宗索性搬到南疆去住!”

“弟子謹遵法旨!”

“其二,代老夫宣法旨,著金章雷篆一脈輪值長老去齊雲仙派,商量商量宗廣這孩子和靈荷那丫頭結成合籍道侶的事情,順便問一問玄門同宗,那九尾玄狐本為妖修,卻修得佛門法,昔年又似乎是靠著禪宗之人出入兩界山,怎麼今日,又成了太華仙宗推動劫運的樑子?問清楚這狐狸到底是哪家養的?畢竟吾宗弟子多坐鎮兩界山,若是玄門的暗子,日後卻不好傷她。”

話音落時,便是安文子掌教臉上也露出笑意來。

“弟子謹遵法治,各峰長老近日裡都沒甚麼事情,合該為祖師分憂,弟子令他們多多傳訊玄門老友,仔細問一問此事,總要問得清楚些,免得日後誤傷了太華仙宗的暗子。”

聞言,元道老真人輕輕頷首。

“如此也好。”

正此時,卻見安文子掌教忽有猶疑。

“只是……祖師,這般聲勢浩大,可要防一防太華仙宗翻臉?”

聞言,元道老真人只是嗤笑。

“老夫在這裡,就沒人敢翻臉!地仙也不是他們的底氣!有老夫在,有劍祖在,這塵世間,還輪不到他們跳腳!”

“弟子告退。”

……

“太華仙宗要吃苦頭了。”

綺雲洞,書房中。

柳元正與宗萱道子隔桌而坐,飲茶對弈。

聽得宗萱道子這般說,柳元正頗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依著師姐早先的教導,我還以為這第二場劫運應在劍祖身上,那日見正瑜道子的時候,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今日這般局面……”

“你已是做首席道子的人了,日後要看的更為高遠一些才行,昔日你還是金章院弟子的時候,我便教你,要站在道子的角度去看事情,如今你做了道子,便該站在長老,站在掌教的角度上去看事情,這樣些許霧靄才不會迷了你的眼睛。

那一智和尚的法門,你也在掌教那裡看了,說是今生法,也是金身法,以苦禪之術,修得無漏金身;再看北疆劍祖,他們的法門便是看不到也能猜出來一二,這天底下的劍法,哪一門不是殺伐之術?故而劍祖和一智和尚,不止是玄佛之爭,更是矛盾之爭,一旦開啟劫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這是你死我活,而不是尋常的意氣之爭,開弓沒有回頭箭,劍祖也好,一智和尚也罷,勢必要做萬全準備,才會開啟這場劫運,換成是棋道,便有一句入界宜緩,黑白廝殺少有一擊得逞,大勢徐徐圖之,一應萬全。元道本也是這般去做的。

可惜,太華仙宗諸修有了前一場劫運的頹靡,到底還是心中急迫,一時間失了方寸,做出這等不得人心的事情來,若是真個算計到了,別家也沒有甚麼話說,只當五雷仙宗上上下下都是蠢笨的,可如今被元道抓住了痛腳,不脫層皮,怕是難過去了。”

聞言,少年半似沉思,半似想明白了眼前的棋局。

他緩緩捻起一子,落在了棋盤上。

“是啊,入界宜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