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知我心思,說是罰爾等去兩界山除妖,實則是想要你們避開一段時日,有道是無風不起浪,老夫也不想這浪頭第一個打在吾宗山門上。”

紫泓老道臉上苦意更濃了些。

“掌教師伯,弟子亦知您老苦心,只是有些事已被擺在了明面上,我只得匆匆歸宗,當面稟告。”

聽出了紫泓老道聲音之中的凝重,安文子真人也凝神看去。

“哦?又生了什麼波瀾?”

“師伯還是親自看罷。”

說話間,紫泓老道一甩袖袍,便有一具妖猿的屍體橫在大殿之中。

縱然已經殞命,那妖猿屍體仍舊栩栩如生,尤自帶著幾分生前的猙獰。

只是那妖猿眉心處被一道雷霆洞穿,徹底喪了性命,還是紫泓老道在這妖猿身上貼了數張符篆,鎖住了妖猿通身妖元與氣血,便連那妖丹元珠都未取出。

正因此,那妖猿屍體上仍舊帶著些許道法的波動,安文子真人瞧見了幾分熟悉,又覺得似是而非,心中頓無怠慢,旋即站起身來,走到那妖猿旁邊,伸手揭下了符篆。

等安文子真人探看了一陣,紫泓老道便在一旁開口道。

“弟子等人依掌教法旨,除滅妖族六部,這銅山妖猿一族便在其中,弟子日前與其鬥法,竟見他使出佛門神通來,驚詫之下,未免留手一二,反而見他多施展了些神通,頓覺這妖猿所修並非佛門神通,而是禪宗道法!”

安文子真人蒼老的面容上滿是凝重,哪怕聽著紫泓老道分說,仍然一心二用,化出大半心神,細細探尋著銅山妖猿體內的道法波動。

片刻後,安文子真人收回神識,負手而立。

“不是白陽禪宗的道法,只是似是而非罷了。”

“似是而非?難怪施展起來仍有佛光氤氳,世間還有此類功法?”

安文子老道的臉上也浮現出些許冷意,“那自然是有的,現在不存於世,不代表古時沒有,白陽禪宗幡然悔悟之前,不是還有西方白陽淨土宗麼!

昔年白陽淨土宗自行破山伐廟,在當時諸位玄門巨擘的見證下,毀去了佛宗傳承,後面的白陽禪宗,以及白陽禪宗道法,都是改旗易幟之後才有的。

玄門諸禪宗之中,這白陽禪宗也算是最為安分的,如今看,仍是人心叵測,有人將白陽淨土宗的傳承,從故紙堆中翻出來了!要現給白陽禪宗看!”

說到最後,安文子老道帶了些許怒音,恍若暗雷震盪。

紫泓老道也先是不言語,沉思著如今的這番局面,片刻之後,方才開口問道。

“敢問掌教,吾宗又該如何應對?”

聞言,安文子真人嘴角反而勾起笑意來,他看著紫泓老道說,“你親去,傳訊各宗,任誰問你,都不要說這銅山妖猿之事,只提因瑤臺丹宴之事。

就說吾宗仔細思慮之後,到底是第一次做主瑤臺丹宴,唯恐出了疏漏,故而準備將瑤臺丹宴原定時日再往後延期半年,以為萬全之法,也讓諸宗多些準備。

見了玄青仙宗掌教,也是這般說法,只是請玄青仙宗掌教上香表,與玄青域仙家請託此事,見了你,玄青仙宗的掌教師兄便會明白老夫的意思,他自會答應。

再見了白陽禪宗的掌教,仍是不需多說,那位也是靈醒之人,兩界山發生的事情瞞不住他,見了你,他便會知老夫意思,此事他自會出手,親自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