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如今氣血上已經彌補,玄門、左道手段巧用到一處,便讓柳元正再無後顧之憂。

只要今日的事情順利完成,這便不再是妖丹,而是獨屬柳元正的木靈元珠。

數息之間,繁繁心念在柳元正心頭生滅。

想罷一番,收拾好心念,柳元正最後才從乾坤袋中取出了數十枚大小粗細不一的金針銀針。

仔細看時,這些針身上都陰刻著細密的道紋,各不相同,卻似是同出一源。

伸手捏起一枚金針時,柳元正的動作一頓,旋即不再有絲毫遲疑,另一隻手捏起身旁一張符篆,雙手合在一處,便見那金針自符膽正中央扎過,旋即,柳元正抬起手來,手筆一震,那金針大半便沒入百會穴中。

柳元正鬆開手,雙眉只是微微一挑。

銀針紮在身體要穴上,柳元正也不覺甚麼痛癢,伸手再小心摸去時,亦不見血跡,轉了轉頭,一切動作仍是輕便如常,只是暗暗覺得頭頂處傳來絲縷的清涼。

緩緩地體會了數息,柳元正便也鬆開了緊握在掌心的一枚玉瓶,重新將之放在一旁。

保命用的丹藥此刻倒是用不上了。

緊接著,柳元正一枚枚金針銀針捏起,一張張符篆被洞穿,周身各處穴位也都這番紮下。

端看是,這番景象,很不“玄門”,卻很“左道”。

直至最後一枚銀針帶著符篆紮下,柳元正忽然感應到體內那絲絲縷縷的清涼之意暴漲,勾連在一處,沿著周身經脈運轉,倏忽之間,鎖住了柳元正全身氣血,哪怕柳元正舉手投足,短時間內體內氣血也無絲毫動盪波瀾。

這等有類散功的秘法非同小可,往往伴隨著法力的流逝,一身氣血也會散逸大半,以柳元正煉氣期大圓滿的修為,氣血可能存在的虧損更是可怕。

偏生依著《玄霄秘策》,柳元正這裡散功絕非一兩次,長此以往,哪怕有玄門手段可以彌補,仍舊容易造成根基上的損傷,一個不慎,便是道傷、暗傷,悄然伴隨柳元正一生,然後在某個境界巔峰時忽然爆發,讓少年彼時百病纏身,桎梏不前。

正因為此,才有了這左道秘法,縱然法力流逝,確也可以緊緊鎖住通身氣血,不教散逸分毫。

如此,柳元正這才伸出雙手,捧起了那妖丹元珠,以抱元守一式入定,本該雙手虛抱,此刻卻捧著那妖丹元珠,正好貼在柳元正氣海丹田處。

緩緩地閉上了雙眸,柳元正心神入定,悄然之間運轉起一篇左道秘法來。

伴隨著秘法的運轉,經脈中似乎有微微不適感傳來,但是伴隨著貫穿周天經脈的那股涼意,卻讓這種不適感降到了最低,只覺些許酥麻之意,等數息適應之後,便覺得尋常了。

一息,兩息,三息……

伴隨著左道秘法的施展,柳元正的修為境界一點點自煉氣期大圓滿跌落下去,一身法力也從磅礴洶湧開始變得孱弱起來。

而柳元正捧在氣海丹田處的妖丹元珠,此刻卻迸發出瑩瑩光芒來。

不是元珠本身飽滿的靈光,而是一道翠綠色的光芒。

那是柳元正以《甲木太陽功》修出的純正法力。

起初只有十分微萌的點滴光芒,沒入妖丹元珠之中,先是環在妖丹元珠表面處,左突右撞,似是有靈,要掙脫開來,回到柳元正體內。

但此時,本來隱沒的靈元咒忽地自妖丹元珠表面顯化,柳元正的肝中血與那一縷法力氣機勾連在了一處。

本來狂暴的翠綠色法力一時間變得溫順起來,不再肆虐,而是轉頭衝向了妖丹元珠的正中央,與妖丹元珠的靈光匯聚到一處,便似同出一源般,頃刻間混元融一。

等再有甲木雷道法力被渡入妖丹元珠中時,便不復最初的景象,徑直被最初那一道法力引動,在元珠正中央熔鍊混一。

於是,伴隨著柳元正自身修為境界的一點點跌落,妖丹元珠之中那縷法力亦無聲息的壯大著。

一刻,兩刻,三刻……

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

柳元正身上,徹底失去了法力的存在。

再看那妖丹元珠,此刻通體化作了翠綠之色,磅礴的法力溫順的縈繞在元珠之中,勾勒在表面的靈元咒亦是明光大放。

手捧著元珠,柳元正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在元珠的正中央,似乎有著某種無法言喻、無法理解的變化在進行著。

稍有些疲憊的張開雙眸,這般觀瞧了片刻,柳元正忽的動盪神識。

身旁一道符篆化作靈光飛起,忽地貼在柳元正的眉心處。

“靈臺護神,心意為刀,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