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女臨凡(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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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化作大覺金仙,因著此事,有三位仙人證仙君位,成了聖人老爺,兩位是經世古仙,一位是人間界飛昇的天驕;這還尚是佛國,若是將妖神化作妖仙呢?
之前仙鄉里不少人都看得眼熱,許多未參與佛國一事的古仙已經坐不住了,諸聖也樂得如此,只是妖神界終歸要遠超佛國,不必之前,如此一來,便要統御更多的力量,左道諸仙便也再難遊離在外,自得逍遙了。
他老人家飛昇之前,更是一代左道宗師,五行雷道便是在諸仙中也堪稱絕頂殺伐手段,自然引人注目,好在與旁人不同,你也算玄青仙宗半個弟子,更是立下五雷宗,為玄門諸宗之一。
如此,玄門諸仙倒也不好太過逼迫他老人家,如此,也容了他又逍遙許多年,只是看著一位又一位左道仙人不得不低頭,住進各仙域,他便也半推半就,做了玄青仙域的客卿長老。”
聽聞此言,老真人面色上倒是好了許多。
時運如此,這是諸聖都認可的事情,斷然已經沒有了旁的路可以走。
在仙為君,在天為聖。
好在做了一域的客卿長老,倒也不算虧待師尊。
一念至此,老真人心下安定,方才繼續開口道:“如此說來,師姐此番臨凡,又是為了甚麼事?”
焰光之中,那女修的聲音倒是變得悶了些,“我此番臨凡,卻也是無可奈何,昔年我隨父親飛昇時,便連人間界的修行路都未走完,得了仙光洗禮,卻也只是天人而已,再無前路可走。
十七年前,仙鄉里諸古仙奔走串聯,得了聖人法旨,引著群仙,先與妖神界戰了一番,算是試探,玄青域也被牽扯在了其中,我終歸修為低上許多,這一戰被妖神毀了肉身,還是玄青域仙人救下了我的魂魄。
如此雖是死劫臨身,於我而言倒也不算壞,算是掙脫了天人之身,玄青域女仙為我施展造化,重塑了肉身,如此十七年,方蘊養到精氣神融為一體,混元若先天而生成。
這之後,父親他老人家也覺得,我還是重走修行路成仙的好,這才有了此番臨凡,他是個木訥古板的人,也算是借我之口,將一些話說與你聽,免得四萬年了,你覺得他還在怨你。”
老真人連連口稱不敢,又抬頭道:“既如此,師姐此番重修,可有甚計較?是修師尊的五行雷道?他老人家的路終歸是難了些,一路走來許多機緣很難去復現,或是修太陰、太陽雷經?
合練兩經更是一條仙君之路,當然,仙君縹緲,證道飛昇還是不難的,不然以師弟的愚鈍天資,沒有此二經也難成真人。又或者師姐有其他想法?師弟還算是有幾分薄面,覥顏去其他玄宗,也定要為師姐求得真經來。”
這番話老真人自是說的情真意切,焰光中的女修自然也是信的。
“你這般問我,我才發覺,心中竟毫無準備,說不出有甚麼想法來,且容我些時日好了,再想想罷。”說到這,那女修又是一頓,似乎在遲疑著什麼,片刻後方又開口,“父親飛昇時,自人間帶走的天元燈,前些時日亮了。”
最後這番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是老真人卻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也是曾隨五雷散人修行過許多歲月的,更是見證了散人晚年時的諸般思慮。
便是那天元燈,他昔年去玄青仙宗之前,也是在五雷散人這裡見過的。
“如此說,師尊的真傳要現世了!”
老真人一時間笑的竟像個頑童一般,他雖是雷修,終歸未走師尊昔年的路,以陰陽雷法至今,這也是仙凡相隔的師徒二人這些年關係尷尬的緣故。
五雷散人想要傳下自身道統的執念太強了。
他元道真人沒有做到,但是此刻聽聞天元燈亮起,還是由衷的為師尊感到欣喜。
“大約是現世了罷,玉嶺山,五雷宗,咱們這一脈的氣運也就在這萬里之內了,父親的真傳,說不得多半要落到你這嶽霆山裡。不過……氣運,終歸是虛無縹緲的事情。
你先顧好西行滅佛一事罷,若是真的起了大勢,也是你證道飛昇的時機了,去了仙鄉,你也是玄門一宗的掌教,反而要比父親的面子大了。
便與你說這些了,我轉劫重修,不欲牽連太多前身的因果,你不必刻意尋我了,倒是傳法旨給道籍殿,與我一個方便好了,待我想好了這一世如何走,再來尋你。”
這正是:
劈柴擔水百粒粟,晨鐘暮鼓日無閒。
披星戴月終須老,一抔黃土埋山間。
會當玄青贈緣法,降龍伏虎渡千年。
從來天女思塵世,哪有凡夫不羨仙?
話音落,那灼灼焰光登時化作一道流光飛逝,再看去是,大殿的中央已然空無一物,便是連那五色玉壇也消失不見。
原地裡,唯有老真人靜立,似哭似笑,半是感懷,半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