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總有天驕脫穎而出,創下道功與經文,但這些修行功法,要麼對天資要求極高,入門過於艱難,要麼隨著道法演化,已經落伍,過於孱弱。

總歸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許多功法因之而受限,最後只有百餘部傳於玉都、金章二院,更多的功法只能放在藏經殿中,任由塵土滿身。

也正因此,寫這部道書時,柳元正更是斟酌字句,慎之又慎。

片刻之後,柳元正方才停下筆,將手札放到一旁。

“依著現如今的修行進境,恐怕再過幾天,最多半月時間,便可修行至煉氣期九層了,這樣的修行進境,放在之前,簡直想都不敢想!

說來也是因為道功本就是我自己創出,與旁人不同,還未修行時,我便已經得了道功的真意,旁人煉氣期的修為瓶頸於我而言自然是不存在的。

若是日後此部道功開放,後輩弟子,恐怕也難以複製我的修行路程了。煉氣九層就在眼前,練氣十層大圓滿也就不遠了,是該想著煉木靈元珠了。”

靜坐在竹椅上,柳元正這裡沉沉地思忖著。

早先因著化榮子道人的饋贈,柳元正的手中便已經掌握有木行、土行雷道妖丹元珠,這兩年之中,柳元正亦是表現出對於煉器之道的極大熱情。

手中尚還有七十一枚妖丹元珠,而朱家也是為了投其所好,如此半是交易半是贈送,柳元正便也算是輕易地換得了三枚火行、金行、水行雷道妖丹元珠。

朱家族人也多有在兩界山坐鎮的,行斬妖衛道之事,自然掌握著不少妖丹元珠。

這三枚皆是朱家斬妖所得,均為築基境妖修的內丹,且品相極佳,靈韻飽滿。

那火行雷道妖丹元珠乃是取自一頭雷鷹,此妖本是火鷹血脈,不知祖上摻雜了甚麼妖神血脈,露出幾分返祖之相,走上了雷道。

那金行雷道妖丹元珠乃是取自一頭斑斕虎妖,此妖亦是混血,現如今這在妖族已經尋常事,畢竟茹毛飲血之輩,不知人族仙家道德之玄妙。

唯有那水行雷道妖丹元珠,乃是取自一隻雷澤龜妖,血脈純正。

這般思量了片刻,柳元正方才將目光放在了桌上堆疊的幾部道書上。

“此事倒也急不來,雖然如今五行雷屬妖丹都有了,卻雷屬之妖本就是稀罕物,我沒有試錯的機會,這幾日便先拿幾枚尋常妖丹元珠來練手。

真正祭煉木靈元珠,等真正修到了煉氣期九層也不遲,如今還有更緊要的事情在於《庚金太陽功》的完善,這事兒拖不得了,甲木之道就要修成了。

一旦甲木之道修行,運轉五行相生,整個陽五行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誰也無法料想到時候修為猛漲會是多麼的迅猛,若是道功跟不上,五行不諧,便要虧損身軀。”

這並非是柳元正杞人憂天。

五行之道修行向來如此,一身法力與五臟氣機緊緊相連,一旦五行不諧,落到身體上就是五臟紊亂,應到全身各處,便是氣血虧空,極易引病邪入體。

這般想著,柳元正伸手將那一摞道書攤放在桌面上。

《甲木太陽功》、《乙木太陰功》、《丙火太陽功》、《丁火太陰功》、《戊土太陽功》、《己土太陰功》,如此六部道書分別以陰陽對照而放,唯獨那部《庚金太陽功》單獨放在一旁。

早在柳元正著手撰寫第二部道功時,便沒有先行參悟陽五行諸部道書,而是先行參悟乙木太陰雷法,蓋因甲木太陽雷法已經完備,此間同屬木行,陰陽對照。

說是參悟,實則是兩部道功相互印證,本為一體。

許多瓶頸與困境,早已經在參悟《甲木太陽功》時被抹去了。

之後的時間裡,柳元正便依著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的順序參悟著道功。

如今翻過頭來再去看,丙火丁火兩部道書柳元正參悟的最為順利,蓋因柳元正手中還有著柳氏《金焱經》在手,到底是能讓一族安身立命的功法,於火行之道也算玄妙。

況且柳元正曾經修煉過《金焱經》,雖說已經散功,但是終歸是在根基上留下了功法的痕跡,如今再想消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便唯有在丙火、丁火兩部道功上面下功夫,將這些功法的痕跡也利用起來。

倒是戊土、己土兩部道功的參悟上,柳元正罕見的遇到了瓶頸。

而也正是在這時,柳元正終於決心開始修煉《甲木太陽功》,說來也是意外之喜,靜坐參悟終歸只是枯想,真正身體力行開始修煉之後,柳元正對於陰陽五行的理解反而更為深刻起來。

藉著這股機緣,少年方才順利的突破了參悟道法上的瓶頸,如今已經將道功推演到了庚金的部分,且即將完成。

眼見得窗外黃昏黯淡,柳元正這裡便收起了諸般心思,將桌上的道書盡數收進乾坤袋中,這才準備出門,往齋堂去用晚飯。

誰知柳元正這裡出了門剛走沒幾步,便聽得身後傳來了朱子同十分激動的聲音。

“柳兄!柳兄!大事情!有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