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層顧慮沒有消除之前,司空府怎麼敢再從河洛、鄭汴等貿然出兵,長驅直入殺入關陝、殺過黃河去呢?

單純就戰事的先後次序安排來說,也應該是京南行營、壽濠行營與韓時良所部收復黃河下游南岸的京東西路北部地區以及京東東路中北部地區(今山東省)為先。

現在的問題是,京南行營楊祁業所部、壽灣行營鄧珪所部,能與韓時良所部通力無隙的合作嗎?

史軫、韓圭他們丟擲這個問題後,沒有等上太久,八月上旬就等到了他們所期待的答案。

韓時良八月上旬遣長子韓確前往泌陽商議淮東守禦之事,希望辭去淮東制置安撫使之任,以便率部進入淮河下游以北地區,專心負責對盤踞沂密等京東東路南部諸州縣的敵軍的作戰,並舉薦長子韓確、次子韓舉入司空府、樞

密院為吏,以習京襄新政。

這個可以說是遠超史軫、韓圭等人所期待的答案。

徐懷接見韓確的次日,就著陳子簫、韓圭二人為使,攜帶他的親筆信函趕赴楚州,商談韓時良率部坐鎮徐州之事。

韓時良與楊麟天宣年間在京畿禁軍裡就已經是名聲鵲起的將領。

赤扈南侵時,王稟與其時接替蔡鋌執掌樞密院的汪伯潛主持京畿防務,主張設四鎮防禦使加強京畿外圍防禦。

最終楊麟隨胡楷赴蔡州,韓時良則隨楊茂彥以及當時還是魯王的紹隆帝出鎮魏州——當時徐懷也是在出任蔡州防禦使的胡楷麾下任將,出知新置楚山縣。

從此之後,楚山逐漸崛起於世人之前,韓時良也一直以潛邸系中堅干城的面目為世人所熟知。

紹隆帝登基之後,楊茂彥、汪伯潛、葛伯鈺、葛鈺以及魏楚鈞等人再得寵信,也始終未能動搖韓時良在潛邸系的地位。

逃京事變發生後,韓時良最終選擇留在淮東,甚至在潁州會戰時,亦同時出兵渡淮北上,將平燕宗王府的一部分兵馬牽制在徐州、泗州,分攤司空府在潁州、亳州所承受的壓力,但也都沒有幾人會相信韓時良最終會背叛紹隆帝,跟京襄(楚山)走到一起去。

而韓時良也是赤扈南侵以來天下有數的名將之一。

自統兵前往魏州之初,韓時良率部在太行山西麓組織兵馬抵禦胡虜,就立下赫赫戰功,之後率部護衛魯

王、楊茂彥等人南撤,與胡虜大小數十戰,也是敗少勝多;兩次淮南會戰最終都能獲得勝捷,韓時良兩次都能率部成功守住壽春,更是誰都不能否認的關鍵性因素。

逃京事變發生之後,潛邸系遭到一定程度的清洗,但朝中仍然有一部分官員相信紹隆帝仍有親政的機會。

最為關鍵的原因,不是葛伯奕、葛鈺、魏楚鈞一系率部佔據浙西,也非高峻陽、高峻堂一系與司空府向來不睦,而是韓時良在逃京事變後仍然牢牢坐在淮東制置安撫使的位置上。

在收復河洛、鄭汴等地之後,司空府重新回過頭來權衡、梳理內部錯綜複雜的關係,淮東實際上要遠比東川、西秦敏感得多,甚至都比葛伯奕、葛鈺以及魏楚鈞、羅望等人暫時竊居的浙西這個問題更加突出。

因此朝中有人倡議還都汴梁,史軫、韓圭等人就有意無意將矛頭指向淮東,就是想看,或者迫使韓時良做出反應,然後司空府再予以應對。

史軫、韓圭都沒有想到韓時良的反應會是如此乾脆利落。

陳子簫乃是行軍軍師祭酒,實際主持軍情參謀司,地位已在其他都統制之上,軍中也僅有徐武磧、王舉二人能在資歷上穩穩壓過他一頭。

韓圭此時更是徐懷身邊最為核心的謀臣。

徐懷著陳子簫、韓圭二人同時代表他跟隨韓確前往楚州面見韓時良,也是充分表現他對韓時良統兵坐鎮徐州的極

大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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