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舊案(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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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史軫、韓圭等人對陳松澤都頗為看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委以重任、參與機密,更要進行詳盡的調查。
而最方便直接的,就是陳松澤能自述平生,再檢擇重點進行核實。
陳松澤也很清楚姜平詢問舊案的意圖,兩人走進茶鋪,討要一壺茶、幾樣餜子點心,便坐在正對長街的視窗侃侃而談起來。
陳松澤確與私鹽販有牽涉,但這還要說到陳松澤已經過逝的父親陳原身上。
陳松澤祖居淇河陳家寨,家居貧寒,其父陳原年輕時不甘終日勞碌卻還要忍飢挨餓,仗著有些拳腳功夫,便暗中拉攏中寨幾名破落戶子弟走販私鹽,發跡後又改頭換面販賣茶藥為業,很快就成為淅川屈指可數的大豪。
也是在前往穎川販賣茶藥途中,陳原與其時還在穎川苦讀的董成相識,將其女嫁予董成為妻,又資助其參與科舉步入仕途。
陳松澤年少時頑劣,等到十數歲才被其父逼著讀書,哪可能會有望科舉?成年後被其父陳原送入縣衙為吏,同時打量家族的茶藥生意。
雖說陳原病逝後留下萬貫家財,陳松澤自是衣食無憂,更何況董成科舉得成後他在縣衙也是八面玲瓏,完全無需走其父老路,但他任俠仗義的性情終究沒法改變。
除了江湖豪客流落淅川他都會慷慨解囊外,有好幾次淅川縣抓住走販私鹽的案犯,甚至縣裡有貧民逃佃逃債被抓,他都是盡心幫忙打點,一時間在淅川有活孟嘗的美譽。
董成削職為民後,淅川縣官員為洗清與蔡鋌一脈的瓜葛,就著手清查陳松澤曾插手的幾樁私鹽舊案。
那幾樁舊案,陳松澤說到底只是幫著打點、疏通關係,他本人也沒有參與進去,甚至他這些年來為吏清廉不說,還動不動就仗義疏敗,家財比其父在時都大為縮水,都沒有做過什麼中飽私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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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成當年熬過肉刑,縣衙沒有抓到半點把柄,同時他仗義疏財,縣裡幫他說話者甚多,他最終僅僅是被逐出縣衙,當時並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
卻是前年因流民死於宅前、被誣告殺人,陳松澤不得不散盡家財脫身,之後為謀生計,卻是暗中聯絡了之前幫襯過的私鹽販子,行走商州等地,做起販運私鹽???????????????的買賣。
當然,董成一來手裡沒有什麼積蓄,二來他之前幫襯的私鹽販子,本身也都是一些破落戶,並非什麼大鹽梟——大鹽梟早就把各種關係疏通好,也不需要董成出手搭救,董成的私鹽生意這時候只能算剛剛起步,剛剛拉起一支三四十人的隊伍,主要行走於商州、淅川之間,還遠沒有到其父早年的巔峰水準。
陳松澤講過陳家發跡以及與董成結為姻親的舊事之後,又感慨的說道:
“……君侯就任京襄制置安撫使,松澤便料得制司一定會大力打擊私鹽,而制司闢山圍澤建造屯寨,遠非他人能及,也定會將所有的歧路封堵住再無漏洞,松澤就想著徹底收手,另謀生計——卻不料君侯氣度恢弘,能盡釋前嫌而識董成之才,松澤也是一時狂妄,抖膽自薦於君侯尊前。也請姜爺轉告韓郎君,松澤倘若能得幸效力君侯尊前,定會痛改前非,將人馬解散掉,絕不會再與走販私鹽之事有半點瓜葛……”
“卻也無需解散人馬,”姜平微微蹙著眉頭,問道,“這三四十人馬裡,有幾人知曉你的真正身份?”
“知道我身份的,只有四人。”陳松澤說道。
“你即刻將這四人召回,由軍情司派人接手其事。”姜平說道。
“怎麼,商州真的是完全守不住嗎?”陳松澤問道。
陳松澤走販私鹽,才在商州境內佈下線,現在軍情司要接手其事,最大的價值就是能不動聲色的將耳目部署在商州——而這也意味著軍情司判斷商州即將陷落於敵手,要不然就沒有必要去做這些手腳。
雖說陳松澤昨日狂言說藍田必失,但商州畢竟位於秦嶺深處,赤扈人會不會不惜一切代價強攻,又或者東川路兵馬會不會撤守,又或者京襄會不會派兵接管商州的防務,陳松澤並沒有非常清析的判斷。
此時聽姜平的意思,陳松澤卻是猜測藍田陷落敵手之後,至少京襄不會考慮派兵馬接管商州的防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