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水營順流而下,在撕開虜兵水師在淮河上游的三重封鎖,與淮東水營及荊州水師會合的過程中,有幾次作戰頗為冒進,導致一些不必要的傷亡,但在切斷南岸虜兵退路上發揮最為重要的作用與犧牲。

單單就圍殲淠口虜兵一戰,信陽水營論功不僅排在淮東水營及荊州主力水師之前,甚至還排在後期承擔對虜營?

???????????????強攻作戰任務的靖勝軍等部之上。諸路勤王兵,雖說有很多營伍並沒有斬獲多少虜兵首級,但在連營推進、搶築營壘以及防禦營壘等事上表現上佳,論功自然不會低。

而有幾支人馬,輕敵冒進,動輒將友軍的側翼暴露出來不說,不能與友軍積極協同作戰不說,甚至還有好幾次故意封擋友軍推進方向,目的就是為多搶幾顆虜兵首級。

有幾起嚴重的搶功惡跡,徐懷當場就嚴厲處理一批軍將武吏。一些不那麼嚴重的,當時為了不打斷進攻的節奏,就沒有立即處理,但在論功行賞時,肯定不能含糊過去,會拿出來進行綜合權衡。

當然了,淠口一役全殲近四萬虜兵及降附漢軍,相當於四萬顆首級功(降俘等同首級),這是汴梁失陷以來,除汝潁會戰之外第二大耀眼戰績。

單純從殲敵數量上,甚至都不差多少。戰功之耀眼,也足夠諸部分潤了,大家討論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和諧的。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頭痛的。比如孔昌裕等地方執行官員就很頭大如麻。

四萬顆首級功,中樞至少要拿出兩三百萬貫賞錢出來。中樞早就一貧如洗,倘若最終著五路度支使籌措,還不是要分派到江東、江西、荊北、荊南及廣西諸路頭上攤這筆賞功錢?

軍功戰績這事,大家熱情洋溢的討論了三天,到第四天才正式討論後續淮河沿岸攻守等事。

當然這三四天以來,大傢俬底下也沒有閒著。徐懷也分別找周鶴、顧藩、劉衍、楊祁業、孔昌裕等人談過後續反攻河淮的作戰設想;周良恭則利用身為正相之子的便利,頻頻聯絡諸路勤王兵統軍將吏,為渡淮之事鼓譟、造勢。

汪伯潛、韓時良、葛鈺、魏楚鈞、羅望等人都意識到真要在這次軍議上討論渡淮之事,潛邸系會非常的被動,因此在第四天軍議時,葛鈺就直接站出來,意圖打斷對淮河沿岸攻守等事的討論:“軍國之事,論制當由樞密院諸公細細商議之後奏請陛下裁決——我等奮力將南侵虜兵擊退,殊功已建,斷不可再逾矩!

“逾矩?”徐懷身為提舉天下兵馬勤王招討使,軍議之時高居堂上,周鶴作為正相、汪伯潛作為樞密使也只能分坐於他的下首,他虎目凌厲地盯住葛鈺的眼睛,冷冷笑道,

“樞密院諸公就在這裡,葛鈺將軍你可以親口問問他們,還有沒有臉站出來細細商議這軍國之事?”叫徐懷如此無情訓斥,汪伯潛恨不得拔刀在地上挖個坑,將自己的老臉埋進去,哪裡有臉站出來替自己辯駁幾句?

徐懷嫌腰間所繫佩刀坐著礙事,解下來

“啪”的扔在身前長案上,盯著葛鈺厲色說道:“都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在座諸將,將頭顱系在腰間,率領手足子侄浴血沙場,為守淮付出那麼大的犧牲,好不容易將南侵胡虜趕到淮河北岸,葛鈺將軍你現在說他們沒有資格對守淮之事指手畫腳,說他們議論守淮之事是逾矩?好,本公不指望你對靖勝????????????????軍、對驍勝軍、對宣武軍、對諸路勤王兵會有什麼持平之論,本公現在就問問你,壽春那麼多為守淮付出犧牲的將卒,有沒有資格對守淮之事議論一二?難道韓使君與你葛鈺將軍,議論一下守淮之事,就是大逆不道嗎?本公告訴你,你錯了,錯得離譜,守淮之事,天下沒有誰能比守淮之將卒更有資格議論守淮之事!即便淮河攻守之策,最終要由陛下及樞密院裁定,但陛下及樞密院也必須充分考慮守淮之將卒的意見,才對得起這麼多守淮將卒為此拋頭顱、灑熱血,而說胡亂指責我們討論一下就是逾矩……”見徐懷毫無留情面的訓斥,葛鈺也不再保留,厲色質問:“平涼公既然承認壽春將卒為守淮付出絕大犧牲,葛鈺且問平涼公,這數日來大營之中大肆縱容將吏議論渡淮之事,平涼公是想強迫傷亡慘重的壽春將卒沒有休整,就緊接著渡淮與虜兵惡戰嗎,還是想著強迫壽春將卒,將壽春城讓出來?平涼公這樣的好手段,卻未免太卑劣了吧?”

“你們因為這個才如此強烈反對議守準之事?”徐懷冷冽的目光,往魏楚鈞、汪伯潛、韓時良、羅望等人的臉上掃過去,質問道,

“我只想問問你們,是驅逐胡虜、收復中原重要,還是你們幾人為了私利霸住壽春一城重要?壽春將卒是守淮有功,也是確實傷亡較重,亟需休整,但本公有強迫壽春將卒不經休整就渡淮作戰嗎?現在敵我攻守之勢已易,趁虜兵元氣未復,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