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氣勢洶洶的鐵甲戰船組成的船陣,虜兵最終放棄在淮河入洪澤浦河口處組織抵抗,將殘存的水師主力撤入北岸潁河水道之中避戰;與此同時,信‎‏‎‎‏​‎​​‎‎‏​‏‎‎陽水營在都指揮使許凌的統領下,承受近半傷亡之後,也最終撕開虜兵在霍邱以北對淮河的封鎖,打通順流直入淠水河口的通道。

這也意味著在付出不菲的犧牲之後,淮東水營、信陽水營對淮河實現徹底的封鎖,也徹底斷卻南岸虜兵北逃的通道。

這時候在兩座敵營外圍的投石機陣地也已經準備就緒……

周鶴、汪伯潛、趙翼受邀登上堆土而成的望敵臺,舉目望去,就見一座座柵營、塢壘與壕溝、夯土護牆,串成三層波浪狀的接敵陣線,從東、南兩個方向抵近兩座敵營,中間還有一座巨大的三角形營壘,楔入兩座敵營之間。

投石機陣地位於第一、第二層營壘防線之間,一架架高出營壘四五丈的配重式大型投石機就像六七十頭巨獸蹲在成千上萬的兵卒之中,等待著擇人而噬。

「虜兵營中也有大型投石機,這麼近的距離,會不會傷亡太大?」周鶴身為大越士臣之首,自然也是略知軍機兵務,他看到己方的投石機陣地距離虜兵外圍的小營都不到二百步,距離虜兵主營都不到四百步,禁不住疑惑,他們已經大勝在握了,還有沒有必要冒著這麼大的傷亡,與虜兵拿投石機對轟。

汪伯潛眉頭緊皺,他雖然強忍住沒有吭聲,但心裡還是懷疑徐懷此舉是不是有意消耗諸路勤王兵以及最終出城趕來接受節制的萬餘壽春兵馬。

範宗奇作為戰場指揮,耐著性子給作為巡戰大臣的周鶴、汪伯潛以及武威郡王解釋道:「虜營已經沒有多少石彈儲備,目前主要對我們投擲泥丸彈。泥丸彈不經燒製,沒法做大。我們在前壘建造大量的戰棚,士卒避入其中,可以有限抵擋泥丸彈的轟砸,傷亡會有,但不會太大。至於會不會有大量的投石機會在對轟中損毀,我們也調來大批匠工,有損毀及時建造補充就是。這也是目前想以最小的代價全殲虜兵,最為省時省力的辦法,也能控制住傷亡……」

「南岸虜兵應該已經認識到自己是窮途末路了,不勸降嗎?」武威郡王趙翼疑惑問道。

「赤扈南侵

以來,中原黎庶十存三四,無論是赤扈人,還是投附赤扈的漢軍,雙手都沾滿我們漢人的血——先滅了六七成敵卒,再勸降吧。」徐懷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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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僅僅是初步,更‎‏‎‎‏​‎​​‎‎‏​‏‎‎多的配重式投石機還是緊急建造中。

一連數日,徐懷都推說身體疲憊,只是著董成、劉師望、鄭屠、朱桐他們陪同周鶴、汪伯潛、魏楚鈞他們登上望敵臺觀看投石機轟砸敵營的情形。

虜兵大營雖說堅固,但到底規模太小了,特別是環繞的小營僅有百步見方,哪裡抵得住大量的投石機抵近後持續不斷的轟砸?

最初時虜營還拿投石機進行對轟,以木結構為主的投石機,哪怕是被十數斤重的泥丸彈持續砸中,也會產生不同程度的損傷,但他們這邊可以源源不斷建造新的進行補充。

靖勝軍所投擲的泥丸彈也都是經過燒製的,不僅分量更足,體積更大,更為堅硬,砸入敵營後絕大多數都會破裂開來,令虜兵難以重複利用。

這種情況下,虜兵的投石機反擊就完全被壓制住,投石機也是每日俱減。

三天之後,虜兵就不得不放棄外圍的小營,將兵馬都收縮到堅如城池的大營之中——範宗奇就組織兵卒、民伕,繼續將前壘往前推進,然後將數量倍增的大小投石機,部署在距離虜營城牆一百到三百步之間的地帶,持續不斷、晝夜不休的轟擊虜營。

望敵臺距離虜兵南大營僅千餘步,晴朗時周鶴、汪伯潛、魏楚鈞都能清晰看到虜營城牆被砸出一道道蛛網狀的裂痕,還不時發生小的垮塌;守在城牆之上的虜兵,被散石彈、泥丸彈砸中,骨斷肢殘的情形更是歷歷在目——他們看了都替虜兵感到觸目驚心。

在此期間,虜兵也試圖組織反攻,但靖勝軍甲卒依託營壘進行堅決的狙擊,虜兵的反攻一次次被無情的瓦解。

七八日後,虜營城牆大面積垮塌,幾乎都沒有虜兵敢站到城牆之上防守,這時候範宗奇組織上百架投石弩車、巢車投入前陣,幾乎貼著虜營殘破的城牆將一隻只點燃的火油罐朝虜營之中投擲而去,將點燃後冒著滾滾黑煙的溼木料投入虜營,以煙毒燻敵;組織精銳弓弩手,以強弓勁弩狙射虜兵……

這期間也有虜兵及雄州漢軍試圖投降,徐懷下令一概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