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已經選擇岸基穩固、地勢較高的江畔建造了沿江柵營。

因為兩側的山嶺距離江灘都較高,徐懷又下令從樅陽、秋浦兩縣徵用數千民伕,於兩翼淮陽山及黃山開採石料,運抵柵營,緊挨著柵營砌築巨型石墩作為浮渡的固定基礎。

用傳統的鐵環索橫於樅陽與秋浦之間江面之上,是難以想象的。

畢竟四五里開闊的江面,一根足夠堅固的鐵環索就重逾七八萬斤,同時還要搭設浮橋,至少需要六到八根鐵環巨索,再算上搭設浮橋所用的舟船、棧板自重以及長江水流的衝擊,怎麼可能從兩岸找得到合適的固定物?

秋浦、樅陽是都有山,也有巨大高聳的石崖,但距離江

灘都較遠。

京襄目前除了考慮採用更為輕質的鐵線繩、在兩岸砌築巨型石墩進行固定外,還在雲陽等地著手鑄造十數只上萬斤重的巨錨,用於固定浮橋以抵擋水流對浮橋的衝擊。

即便如此、喻承珍、莊守信等人對浮橋能否在汛季正常使用,心裡還是沒有底的,他們完成相關籌備工作之後,趕到銅陵跟徐懷彙報,也表達到這層擔憂。

“浮橋最終能否建成,已不再是關鍵,你們盡力去建便是!”

徐懷袖手站在銅鼓山之巔,寬慰喻承珍、莊守信等人——建造汛季還能使用的長江浮渡,可以說是工造司面臨的新的考驗,喻承珍、莊守信在泌陽也坐不住,親自出馬。

雖說銅鼓山僅有二三十丈高,但緊挨著長江,左右皆湖澤或泥沙沉積而成的平川,視野猶為開闊,也能清晰眺望到七八里外,長江北岸的情形。

面對莊守信趕來彙報秋浦樅陽浮渡的籌備情況,徐懷還是安慰起他們不用焦急。

事實上他們只要能在長江之上成功的架設攔江鐵索,從池州秋浦縣、舒州樅陽縣往西,長江水運就能徹底恢復暢通。

到時候不僅荊南、荊北、京襄乃至川蜀等地的糧秣兵械以及人馬,就可以透過水路源源不斷的東進,直接運抵池州州治所在的秋浦縣以及樅陽縣等地,南岸的人馬也可以透過渡船北上,不需要再拘泥於浮橋。

“虜兵也想學會我們,依託

大礬山及楓沙湖,在廬江臨江地區建造水營?”

徐武江這次趕來銅陵,計劃在徐懷親自到北岸督戰之前,他留在銅陵坐鎮。他這時候站在銅鼓山之巔,第一次親眼眺望對面的沿岸地區,看到虜兵一隊隊人馬正在廬江縣大礬山南麓,圍繞楓沙湖同時修建好幾座營寨,很顯然是想仿效京襄,於廬江縣臨江地區修建利於戰船快速出動以及駐泊的水營基地。

“我們的意圖昭然若揭,虜兵想要加以遏制,好像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徐懷微微一笑,說道,“讓他們東施效顰去,大不了水戰提前罷了!”

徐懷將南岸大營設於銅陵,一個關鍵點在於銅陵乃是黃山餘脈東部末梢,往東兩百餘里基本上是一馬平川,僅在當塗與溧水之間有牛首山等低山起伏,還都在義軍的控制之下。

徐懷僅僅用牛首山義軍承擔沿江防務,就是考慮到虜兵敢再度大舉登岸京畿,他可以直接從銅陵大營快速出兵,在佔盡天時地利及人和的條件下,與渡江虜兵進行會戰——事實上他將南岸大營設於銅陵銅官山,就震懾於虜兵不敢再大舉登陸南岸。

當然,另外一個更關鍵的原因,就是在銅陵的對面,乃為虜兵重重包圍起來的廬江縣城。

想解淮西之圍,第一個關鍵節點就是先解廬江之圍,開啟東進巢湖、北往舒城、合肥的通道。

目前虜兵水師的主駐泊地乃是巢湖。

巢湖

雖然足夠安全,但虜兵水師的戰船透過濡須口水道進入長江,就要先透過近百里長的運河水道,然後再從蕪湖縣北面溯流而上,需行兩百里水路,才能抵達銅陵與廬江兩縣之間的長江水域。

這意味著哪一天,徐懷下令銅陵水營戰船配合樅陽、潛山等地集結的步騎一起出動,進佔廬江縣南部大礬山等臨江山地,虜兵水師很可能來不及趕來配合其步騎進行狙擊作戰。

因此虜兵仿效京襄在樅陽及銅陵的水營,相對應的在廬江縣南部臨江地區,依託山川地形修建水營基地,就是想著憑藉其佔優勢的水軍力量,一方面將駐守銅陵的京襄水軍壓制在天井湖之內不敢輕易進入長江,另一方面則想著更便捷從水路突擊京襄在樅陽、秋浦以及潛山等的沿江部署,甚至阻止京襄在長江之前架設攔江鐵索……

事實上等虜兵在廬江的水營基地快速建成,銅陵水營進入長江的河口,距離虜兵水軍進入長江的河口,將不足二十里。

雙方水營基地如此接近,大規模的水戰將很難再去避免,除非甘願被對方壓制在內湖之中不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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