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荊北孔昌裕(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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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也沒有“大家都是制置使、憑啥老子要渡江去見你”的錯覺與憤懣,而是一早帶領提舉刑獄公事、兵馬副都部屬等留守監司的主要將吏渡江往南蔡而去。
鄂州官船渡過江心,從一艘大船懸掛京襄制司官旗從漢水口迎過來,董成、朱沆站在船艏朝江心眺望。
孔昌裕畢竟一任制置安撫使,清晨得哨船傳信說孔昌袍將率荊北將吏親至南蔡共商勤王大計,徐懷不至於頂著寒風出城相迎,但也使董成代表他,坐船到江心相迎。
朱沆是自己跟過來迎接孔昌裕的。
相比較勤王詔書出京時,局勢又惡化數倍,短時間也沒有辦法聯絡京中,朱沆也是希望荊北、京襄儘快達成一致,出兵增援建鄴、淮西,要儘快遏制局勢進一步惡化。
在得知建鄴水師潰滅的訊息後,除了駐守荊州附近的五千選鋒軍精銳外,徐懷也即時對荊州兵馬都監司簽發令函;荊州兵馬都監司不僅名正言順更大規模的將有戰鬥經驗的輜兵編入州軍,還同時將以冬訓名義提前組織起來的萬餘州軍,從樊臺、章山及荊門等地,調往南蔡集結。
在董成、朱沆迎接孔昌裕等荊北官員走進南蔡城,城外已經有超過一萬五千餘步騎集結駐營於此;水軍將卒也直接擴編到四千餘眾,緊急徵集兩百餘艘大小舟船於此。
徐懷直接在充當臨時行轅的縣衙後宅花廳,與孔昌裕一行人見面,也不
打什麼花腔,寒暄後就開門見山說道:
“此時渡江進入京畿的虜兵,雖然還不足以合圍建鄴城,但訊息已難傳遞了。朱公給我的勤王詔旨,我應率京襄援軍經黃州、蘄州、舒州,進入廬州境內,尋找戰機;相信荊北兵馬應該是沿江而下,徑往池州待命吧,尋機與建鄴城外的虜兵作戰吧?”
“確是如此。”孔昌裕從袖囊裡取出他所接到的勤王詔,遞給徐懷看。
這時候各自所接到的勤王詔,都沒有必要遮遮掩掩,又不是見不得人的密詔——孔昌裕想進一步從荊北征發兵馬,也需要將勤王詔頒傳到州縣。
互相遞閱勤王詔函後,徐懷臉色沉毅的問道:
“孔使君覺得我們還應嚴格遵照詔旨行事嗎?”
“陛下傳詔之時,恐怕也未料及形勢會突然惡化得這麼厲害,倘若我們還遵舊詔行事,多少有所拘泥了,”孔昌裕正襟危坐,說道,“依我之見,陛下定是希望徐侯能審時度勢而動的!”
“卻非徐侯一人說審時度勢就行的,孔使君、朱公皆在這裡,京襄、荊北兵馬,要如何增援淮西、京畿,你們也得一起拿主意啊!”韓圭坐在一旁,說道,“使君業已遣人前往潭州見葛國公,相信最快明後天葛國公應該就會遣人趕來南蔡,又或者孔使君在新蔡暫歇一兩天,等潭州來人再一併商議?”
孔昌裕臉色有所不豫,他親自趕到南蔡見徐懷,就已經
相當不計較禮數了。
倘若葛伯奕明後天親自南蔡,他在南蔡等上一兩天,也沒有問題,但問題葛伯奕不可能親自過來,最多派一二親信趕來南蔡瞭解一下這邊的態度,再趕回潭州去稟報葛伯奕定度。
這時候他再苦巴巴等在南蔡,算怎麼回事?
又或者什麼都談不成,他先回江夏去?
看孔昌裕臉色不豫,韓寺心裡則是微微一冷。
孔昌裕及其他荊北官員的心態,其實很好拿捏,一是他們根本希望徐懷能率部將被圍廬江縣的高峻堂所部解困出來,二是他們此時已不敢叫後續東援的荊北兵馬,獨行去正面接戰渡江進入京畿以西的虜兵。
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不敢拖延不派出援軍,也不敢看到江淮局勢進一步崩壞,畢竟江淮局勢崩壞之後,緊接著就會蔓延到荊北來,他們更多是寄望荊北援軍能依託或藏身在京襄精銳之後東進。
那好了,不要說兩軍行進的方向、日期,後續需要進駐的城寨,徐懷都希望京襄來主導,互不統屬這話也不能再提,要求荊北援師明確接受他的節制,同時這次赴京勤王所需要的糧草供給,荊北不能不分攤,甚至還應該出大頭,最好談妥份額,從鄂州等地直接運到南蔡,由京襄在南蔡的官員統一排程。
聽韓圭代表京襄提出要求,孔昌裕即便渡江前就做好讓步的心理準備,也禁不住臉色一僵。
這簡直是要荊湖北
路完全從屬於京襄。
隨同孔昌裕前來南蔡的荊北將吏,臉色也是難看,只是不敢在徐懷面前放肆的反駁。
“看來孔使君覺得難辦,那我們還是各自奉詔行事吧,”徐懷慢條理絲的說道,“本侯應率部經黃州、蘄州、舒州,東援廬州,但鑑於此時的戰局,北岸黃州、蘄州、舒州隨時會受到虜兵的威脅,我將奉詔接掌黃、蘄、舒三州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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