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楷等人也都回到舞陽。

確知虜兵這個冬季不會再渡過潁水南下,左右宣武軍除了各留兩廂兵馬駐守滍水,暫時接受楚山行營的節制外,其他人馬也都將隨建繼帝南歸。

張辛、鄧珪、楊麟等將都在徐懷之前趕來舞陽,這時候與周鶴、高純年、許蔚、文橫嶽等一干大臣站在建繼帝身邊。

在侍衛隔出的警戒線,舞陽當地的百姓,更是興高采烈的圍觀徐懷凱旋歸來。

徐懷下馬後連忙整理行裝,小跑上前就要行跪拜大禮:

“臣徐懷不辱聖命,特來舞陽向陛下復旨!”

“快快起來,”

建繼帝親自上前,將徐懷攙住,抓住他的胳膊,笑著說道,

“周相、許相他們催著我儘早回襄陽,我想著你我君臣難得有機會相見,這次不相聚喝幾頓酒,怎麼能走?原本想著將你先召回來,但軍機之事容不得半點大意,還是耐著性子在舞陽多等了你兩天!這一仗打得好啊,將我大越淪喪已久的人心、士氣,都徹底打回來了——周相、高相他們都服氣得很。”

建繼帝看向周鶴、高純年等人,問道:“周相、高相,你們說大越有徐懷這樣的良臣名將,胡虜何愁不滅,中原何愁不復啊?”

“徐侯確有名將之姿,陛下得徐侯,乃大越之幸,蒼生之幸!”周鶴、高純年也不得不尷尬的吹捧兩句,免得自己下不了臺。

“一切皆是陛下運籌帷幄之功,徐懷不過是效犬馬之勞!”徐懷謙遜說道。

“你現在除了統兵作戰,連吹牛拍馬的本事也很有長進啊,”建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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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說道,“在得知楚山行淹水奇謀之前,我可以在襄陽整日發愁,愁這個冬天要怎麼熬過去呢,哪有什麼運籌帷幄啊?”

“統兵作戰乃將帥之責,但這遠非克敵致勝的根本,”徐懷說道,“陛下坐鎮襄陽,天下無不令從,糧秣兵卒轉運和濟,便是真正的運籌帷幄。即便沒有徐懷小謀之功,胡虜也難越雷池半步,徐懷怎敢竊陛下的大功而自居。再者,能得此大捷,沒有陛下果斷率左右宣武軍、左驍勝軍、左神武軍及時趕來相援,也終是泡影,徐懷最多是狼狽逃回楚山罷了……”

“好了,好了,我們不要互相吹捧了,”建繼帝哈哈笑道,“我還要好好聽你說一說,到底是怎麼想出這法子來的——赤扈人橫行漠北,一干將帥打了半輩子的仗,我聽周相、許相他們說岳海樓也甚是狡猾得很,他們可是半點都沒有料到會遭此一劫啊!”

“臣必當知無不言!”

徐懷陪同建繼帝及眾人往舞陽城中緩步而行,細細講起召陵築壩、潛襲汴梁的前因後果。

徐懷反正咬死說看到地方誌記載滍水曾於召陵北洩以侵潁水,才令喻承珍等精擅堪輿之術的大匠名師調集大量的學徒精心勘測小雀崗以北的地形;楚山八月之前就已經確認滍水截流北洩之後,將於廟王溝往北的低陷地帶往商水縣境內流淌,他率部潛襲汴梁的初衷,也僅僅是想著將嶽海樓所部從滍水北岸引走,確保石渠能在這個冬季順利鑿通,以便來年將滍澧等水徹底歸流潁水,迫使敵軍難從潁水北岸威脅淮上。

藉助汝潁夏季時節洪澇氾濫,這也是楚山敢獨守淮上的憑仗。

除了小雀崗截流選址之外,徐懷也沒有隱瞞什麼,而當世書籍儲存艱難,別人也不會因為找不到相關的地方誌相疑什麼。

而這次最終能獲汝潁大捷,徐懷說是建繼帝運籌帷幄之功,也並非吹捧。

徐懷早就知道他率部潛襲汴梁的訊息傳到襄陽,周鶴、高純年等人非但沒有說他什麼好話,一開始就主張嚴令他放棄冒險行為返回楚山,以免淮上防線有什麼閃失;是建繼帝沒有理會周鶴、高純年等人的主張。

看到嶽海樓非但沒有被吸引走,還不斷往潁水南岸聚集兵馬,也是建繼帝緊急下旨,從荊北、南陽調動上萬兵馬,加強舞陽、潢川等地的防務,並額外調拔上百萬石糧秣支援楚山呼叫。

現在江淮荊湖因為加徵加捐導致地方不穩,也確實是養軍保戰,消耗太大了。

要沒有襄陽新調上百萬石糧秣,楚山或許還是能確保石渠及時順利鑿通,但這個冬季一定會異常的窘迫,說不定會有民眾餓死、凍死——畢竟所有的謀略及大型軍事行動,是離不開天量糧秣支撐的。

建繼帝決定御駕親征之後,襄陽更是擠出兩三百萬石糧秣北上。

當然,建繼帝極其果斷的御駕親率左右宣衛軍北上,調左驍勝軍進入汝潁,都是確保汝潁大捷的重要因素。

要不然,淹水之計既成,徐懷也最多是安然南歸,斷無可能近乎全殲西線之敵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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