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牽涉(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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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朱家在廟堂之上,還是要跟王稟、王番保持一致,同時朱芝也很難王番對徐懷等人的態度是何等的強硬。
所以徐懷必須讓盧雄在朱芝說清楚王稟對朔州的態度,歸京之前,王番是監軍使,他來脾氣了,王稟還拿他沒有辦法,但歸京之後,王家還是王稟當家作主。
得盧雄如此回答,徐懷便緊接著說道:“劉俊郎君的靈堂應該已經擺好,我理應過去弔唁——既然王稟相公不嫌棄朔州桀驁不馴,盧爺、朱兄你們與我一起去給劉俊郎君上炷香!”
“……”朱芝有些犯愣。
朱芝性子是有點容易犯渾,但還是能想明白,他私下找徐懷說話喝酒,是他與徐懷的私誼,即便叫姑父王番知道心裡不喜歡,外人也不會多聯想什麼,但他、徐懷以及盧雄一同前往劉俊靈堂弔唁,外人會怎麼看待這事?
劉世中舉薦徐懷擔任天雄軍第十將都虞侯,外人就懷疑這是暗中與王稟、王番父子的父子,王番離開嵐州時所作所為,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現在這麼做,不是對外宣告徐懷一直都是王系大將?
朱芝都擔心他姑父王番想要再次跟徐懷切割關係,會不會拿他開刀?
“怎麼,朱兄有些乏了,沒有氣力去給劉俊郎君上炷香?”徐懷看向朱芝問道。
“怎麼會?我們這就過去。”朱芝咬牙說道,心想他姑父要找人算帳,也是先找盧雄,到時候自有相公爺爺壓住他姑父,他這時候縮頭縮尾怕什麼?
再說了,劉俊郎君一死,兵部在應州有品秩在身的官員,就他與另外一名年逾半百,卻諸事都小心翼翼的書令吏兩人,他們二人還常常尿不到一壺裡去。
朱芝心想,他真要在這時候跟徐懷撇清關係,在應州估計都能鬱悶死,連個說話、喝酒的朋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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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從恢河南岸趕往應州參加軍議,理論上是要透過敵戰區,所以帶著百餘騎兵護送,這沒有什麼。
不過,進入應州城裡,在一批將職官銜都要高過他的將吏面前,他肯定沒有資格帶著百餘扈衛穿街過巷。
他要是帶這麼多人直接闖入劉世中執掌的伐燕軍都統制行轅,劉世中扣他一個圖謀不軌的罪名,他都沒處哭去。
徐懷留徐武磧、殷鵬率領扈騎留在院子裡,再順便跟王舉他們更詳細說一說這些年發生的諸多事,他就帶著鄭屠、徐心庵、牛二牛崖山等人,與盧雄、朱芝一起往設於都統制行轅內的靈堂走去。
徐懷在應州不便隨行帶太多的扈隨,但對他不懷好意的人又太多,周景則是帶著十數好手喬裝打扮,暗中跟隨保護,防止劉世中、蔡元攸這些人不敢公然拿徐懷怎麼樣,卻暗中玩齷齪手段。
範雍作為都部署司出面招應徐懷的武吏,在朱芝將他要過去,都部署司撤換掉他的臨時差遣之前,徐懷在應州城裡諸多行止,他都有照顧、監視之職,自然也有寸步不離的隨行。
蕭林石雖然很不看好越廷,完全沒有南附的意思,但撤出應州時,還是儘可能保持城中設施完整,還默許最後留守應州的三千多漢軍投降,未嘗沒有希望越廷能在雲朔抵擋住赤扈騎兵的奢想。
真要能這樣,契丹殘族掙扎的縫隙才能稍稍大一些,而党項人居於左右逢源的用心,則更有可能收留他們。
此時的應州那些投降漢軍都被驅使來充當苦役,城裡漢民也都被驅逐出去,宅院由驍勝、宣武兩軍的將卒任意霸佔,十數天過去,能被蒐羅出來的財物幾乎都搬空了。
街巷間入夜後非常的安靜,沒有多少軍卒遊蕩,卻是在刺史府的東面有兩三條街巷燈光通明,不計其數的軍卒出沒其間。
徐懷往巷子裡瞥望一眼,諸多樓閣的窗戶映照出來的那些男女身姿,便知道這裡是伐燕軍所設、慰籍將卒孤寂的妓|營。
應州漢軍明明是投降了,但還是被視作戰俘。
與其他被驅趕出城的漢民不同,這些漢軍兵卒的妻女,年齡適合的,都統統送入妓|營。
大越立越,以文抑武、以文御武,為了激勵底層將卒英勇作戰,建立了厚賞及營|妓等一系列制度進行補償。
劉世中、蔡元攸他們在應州這麼做,也是有律令可依,但在徐懷看來,這諸多事卻是嫌大越王朝的墳墓掘得不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