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出如蟒,一槍殺一敵,好生凌厲!

但是人怎麼就這麼蠢、這麼莽呢!

牆頭有人忍不住大叫起來。

餘下四賊騎也都驚呆了。

徐懷出手射殺一人、射傷一人,又一槍刺殺他們一名同夥,身手不可謂不強。

不過,三箭過後棄弓;為擊殺第二人棄馬,而長槍來不及抽回也被迫放棄。

這莽貨此時就剩腰間一把直脊長刀,孤身一人站在河灘地的邊緣,陷入他們四騎的重圍之中,算怎麼回事?

這貨色真是夠莽的啊,為了殺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啦,還以為他一人能擋抵住四名精銳戰騎的圍殺?

剩下四名賊騎,兩人御馬直接往徐懷夾攻過來,還有兩人在後,將弓箭抄在手裡,稍稍拉開距離,尋找開弓射箭的機會。

徐武坤、徐武良看到這一幕也是暗暗著急。

徐懷說不能與賊兵妥協,要單槍匹馬迎敵,著他們二人護住身後七名沒有經歷戰陣的新手。

他們這段時間也是有些被徐懷的武勇跟機敏震住,當時也沒有多想,以為徐懷見形勢不利,應能擺脫糾纏撤回來;到時候他們再稍稍往寨牆靠過去,賊兵必然會畏懼寨牆上的弓弩,不敢追得太近,怎麼看都不會有太多的兇險。

他們卻沒有想到,徐懷上去就殺死兩名賊騎,自己也棄弓棄馬,棄了長槍,就持一刀與剩下四名賊騎對峙。

而他們卻落在一百四五十步之外,想去救都來不及。

“你們往寨牆外靠近!”徐武坤不管來不來及,當即便叫那些新手往寨牆腳下靠攏過去,他與徐武良取下長弓,往徐懷那邊接援過去,也不顧青柳溪橋那邊正有更多的賊兵往側面趕來。

四名賊騎都是老手,哪裡會給徐武良、徐武坤救回徐懷的機會?當頭那賊也沒有糾纏之意,拉拽韁繩,加快速度,便直接朝徐懷當頭撞去。

賊兵哨騎馳騁地形崎嶇的山野,不是開闊的戰場,都慣用刀,而不慣用長槍。

刀身短,想斬殺馬下之敵就有諸多的不便,但騎跨在馬背之上,居高臨下斬劈依舊有著極大的優勢,更何況騎術精良者,可以直接御馬衝撞當面之敵。

桐柏山是缺少高頭大馬,但一匹良騎連同馬背上的騎士猶有五六百斤重,以衝鋒速度拉起來的衝撞之勢,更是驚人,有誰人能擋?

這賊人很是微妙控制住馬蹄踩踏、衝撞的方向,心裡想迫使那莽貨往右邊閃躲,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把握,運勁出刀,一擊劈破其所穿重甲。

他看得出徐懷所穿是瘊子甲。

徐武宣回到桐柏山曾立威兩年才病逝,這一套瘊子甲桐柏山裡沒有幾人不曉,但瘊子甲能擋勁弩,卻也沒有可能在擋住鋒利良刀的重斬;良甲對重斬力劈之勢有所削弱,卻是真的。

徐懷當然看得出這人的心思,而他真要往右邊避開,橫刃擋住這人抽刀重斬沒有問題,但這四名賊騎配合太好了,之前都沒有一聲言語,但另三人都同時將注意力放到右側,都等著他從馬腹下鑽出來。

“吼!”

徐懷雷霆般大吼一聲,身子如鐵塔般矮蹲下來,以左肩為錘,以開山之勢猛然朝賊馬的右前胸狠狠的撞去。

賊馬鐵硬生生被徐懷撞歪向一側,衝勢無法收住,猛然失蹄跪倒在地,腿骨硬硬跪斷,馬背那猝不及防的賊兵當然也是被狠狠的甩飛出去。

“啊!”

看到徐懷硬生生將一匹疾馳中的戰馬撞倒,而自己竟然寸步未退,牆上寨兵倒吸一口涼氣,之後就爆發如雷霆一般的歡呼聲。

徐氏族人都知道徐懷痴蠢笨拙,前些天也見識過他的莽撞。

這會兒也是認定徐懷莽撞殺出,除了無視還有十數族人落在賊人手裡當人質外,自己也純粹是找死。

不過,畢竟是同一宗族,大家多多少少還有著同仇敵愾之情,看他連殺兩賊,被四賊圍住後,禁不住都替他捏一身汗。

這時候見他爆發出桐柏山不曾一見的武勇,竟然將一匹提出速度來的戰馬撞倒,化解四名賊人一次精妙的圍殺,諸寨兵的氣血也像是被點著一般暴燃起來。

也不管數賊尚在射程之外,也不管徐武富、徐武磧沒有下令,牆頭便有人舉起弓弩,朝那四名賊兵射去。

徐懷沒有如賊人所願往右側閃避,從右外側疾馳而過的賊騎,手中長刀差了一線沒能撩到徐懷。

徐懷抬手用臂甲擋住攢射面門的兩箭,身子如巨蟒從草叢昂首,往前箭步連進,瞬息間身形暴進一丈,將那名被甩下馬背、頭暈腦脹正要從灘地裡站起來的賊人當胸刺去。

標準的箭步撲刺,沒有一點花哨。

完美擊殺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