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簡直像是甘露一般,讓藍粒粒整個人活了過來。

她湊近瞿瑾,把他交疊在上的腿推下去,

“快說,別賣關子。”

瞿瑾坐直身子,把腿收起,學著藍粒粒的樣子盤起來,臉色難得正經,

“糧商想要等價格上漲後賣出個好價錢,這點沒問題。我要是他們,我也這麼幹。但是價格長得這麼離譜,眼看著大家已經買不起了。”

他看藍粒粒的蚊香眼,就知道她沒聽懂,換了個說法,

“就拿糙米來說,原本一斗的價錢是15文,現在已經漲到了200文一斗,不要覺得很便宜。這個價錢,大部分的百姓已經買不起了,就算是城裡做小本生意的商人,小有積蓄也買不起。這說的還是便宜的糙米,咱們每天吃的精米精面,價格更是漲的誇張。”

瞿瑾從小桌上拿起一塊糕點,

“你看看這盤糕點,咱們剛開張的時候定價是一兩銀子一盤,現在是十兩銀子一盤,個數還少了一半,就算是這樣,價格都十分優惠了。要是咱們店裡的糧食每天都得出去買,根本做的就是賠本生意。現在茶樓裡,有的人不是為了喝茶,而是專門來吃東西的。你就可以想象了,連城裡的富人都消費不起細糧。”

瞿瑾把糕點放進嘴裡,嚼吧嚼吧吃掉,又喝了口茶。

藍粒粒終於露出恍然的表情。

他內心帶著憐憫,怪不得蔡公公總說她是榆木腦袋,真沒說錯。

他耐心說道:

“我舉這個例子是想告訴你,就算現在糧商開倉賣糧,這個價錢,他們也賣不出去多少糧食。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賺錢,錢賺不到,他們何苦如此。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手裡沒糧食,或者數量不多,還要留著自己吃。而有糧食的人不知處於什麼目的,囤積起來,不往出賣。”

說到這裡,拍了拍藍粒粒的肩膀,一副誇獎的口吻,

“坦白講,雖然你可能不是這個人,但是糧價上漲,你功不可沒!”

藍粒粒端過桌上的盤子,將裡面的點心一口氣吃個精光,又拎起茶壺,咚咚咚將裡面的茶喝個乾淨,最後把不小心吃進嘴裡的茶葉吐出來。

把瞿瑾噁心的夠嗆,他剛想抱怨,就聽見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嘴巴張的老大,半天合不上。

藍粒粒再次重複道:

“我藏了一千萬斤的糧食,你覺得這糧價和我有關係嗎?”

瞿瑾把差點脫臼的下巴合上,雙手豎起大拇指,

“厲害厲害,我真是小瞧你的腦袋瓜了,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他想起什麼,霍然起身,睜大眼睛,

“你你你,你不會真的想造反吧?我只是隨口說說的,你不要當真啊?當皇帝有什麼好,每天累死累活,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乾的比牛多。咱們現在好吃好喝的,每天大把時間,想做什麼做什麼,不是挺好嗎?”

藍粒粒把人拽下來,重新坐好,

“你想多了,我單純只是收集糧食。”

“你病的不輕啊!”

瞿瑾拍拍胸脯,長舒口氣,他這個人很懶的。

“可惜中醫不治療心裡疾病,我也沒學過這個。”

藍粒粒自然不想承認自己有病,在心裡安慰自己,每個從末世來的人,都會像她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