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峻兒放到桌子上的,是不是你這個狗奴才,要是摔倒我的心肝寶貝了,看我不給你發賣了!”

藍粒粒終於知道駱峻開口閉口的發賣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那句指桑罵槐的狗奴才,罵自己親生女兒是狗,真不知道她腦子是怎麼長的?

不給駱峻說清和武劍討饒的機會,駱趙氏似乎才發現藍粒粒這個大活人,斥責聲響起。

“你就坐在那看著?那是你的親弟弟,你想害死他不成?嫡母過來也不知道請安?讓你好好反省,你就是這麼敷衍我的?”

生活在末世的藍粒粒,對人的情緒很敏感。

所以能一眼看出駱峻對她彆扭的喜歡,自然輕易分辨得出駱趙氏今天眼裡的厭惡比昨天更強,卻奇異的夾雜著一絲快感。

心裡提起一絲警惕,難道這麼快就要殺人滅口了?

這裡可還圍著這麼多人,還有個小孩子在場,駱趙氏不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吧?

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這個朝代是不允許隨便殺人的。

即使是簽了賣身契的僕人,大多都只是發賣,就算動用私刑,也不能鬧出人命。

她這個身份可是堂堂的侯府嫡子,上了族譜,朝廷過年宴席上必須出現的那種,死了絕對會引起轟動吧?

儘管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但藍粒粒知道人有千百種死法,她不用動腦子就能想到不下十種可以讓人悄無聲息失蹤的方法。

加上侯府勢大,只要計劃周詳,就算是皇帝,或許都查不出端倪,看不出問題。

藍粒粒凝視著駱趙氏的眼神越來越警惕。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不妥,駱趙氏收斂了些心底的幸災樂禍,像是變臉一樣,笑容慈愛的想要撫摸女兒的臉頰。

只是藍粒粒看著那尖銳的能戳瞎人的甲套離眼睛越來越近,還是偏過了頭,後退一步。

卻因為身體不適,微微踉蹌了下。

駱趙氏臉色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了笑容滿面的樣子。

“黎兒這幾天好好休息,調理下身體,整天病懨懨的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親孃虧待了你。”

她說完就扭頭看向駱峻,笑容立刻真切起來。

“峻兒,跟為娘回去吧,你二哥最近會很忙,你可不要調皮,再過來打擾她。”

駱峻看看面色緊繃的二哥,又看看慈祥的母親,雖然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可母親最疼他,應該不會騙人。

昨晚他擔心二哥,想去看望,孃親就說二哥今天就好了,果然如此,剛剛還和自己打鬧了一番,很是精神。

他乖乖的任由奶孃上前抱起他,向門外走去。

駱趙氏又扶了扶那昂貴且分量十足的頭飾,打算離開。

一道清亮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母親,我要看大夫!”

藍粒粒的話置地有聲,像是給每個人按下了暫停鍵。

能跟著駱趙氏進到院子的人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外人只看到駱趙氏捨得大把大把的給嫡子花錢。

他們卻清楚,雖然二少爺吃穿用度,樣樣金貴,但每次看到駱趙氏,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眼神躲閃,比之在侯爺和老夫人面前,還要怯懦不堪。

這裡面要說沒什麼貓膩,他們是不信的,心裡的傷可比皮肉的傷更難癒合。

就是這樣一個向來唯唯諾諾,在駱趙氏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的人,破天荒的居然提了個要求。

“母親,請個大夫來,我要看病!”

藍粒粒對著駱趙氏停下來的背影,再次重申道。